“这不是自投罗网?”牛婵难以置信怎会有人如此白痴?
“所以找说你是脑袋空空,全是渣渣。喂!别用眼睛对我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喂!不可动粗……呃!痛……”方世杰像小媳妇似的摸着被搥的手臂道:“此乃张克的房间,他天天住,所以该找、该瞧的他都已摸遍了,因此不可能会派人来这翻。”
“有点道理。”
“岂止是‘有点’,不过,这的确是超出你的思考能力范围之外……唉哟!又踩我!”
“你能不能正经一下啊?现在要怎么办?”
“见机行事。”方世杰简单的道。
“就这样?”
“就这样。”
牛婵不敢相信方世杰接着便是爬上床去,倒头就睡。
“你更年期呀?这时候还睡。”
“古言有道:‘天天都是睡觉天’。”
“少唬我,是‘天天都是读书天’!”牛婵得意的道。
“哇!方太太好厉害喔!竟然会说对一句名谚ㄝ!”
“废话!这句话每次一有新来的先生就会先在我耳边叨念一遍,听得我耳朵都生茧了。”更何况她是三天两头就得换一位,所以也等于每隔一、两天使要再听一次,因此即使再智障,也该有印象。
“嗳?”牛婵这才想到,“谁是方太太?你少乱叫!”
“是!老婆大人。”方世杰腻在她耳边轻语。
“死相!别开了,快想正事。”
“这也是正事呀!”方世杰没个正经的在牛婵颊上香一下,手也不规矩的开始动来动去。
牛婵拍掉他的手,狠狠的白他一眼,嘟着小嘴,双手扠着小蛮腰,这似乎已变成每次跟他说话的标准姿势,“方、世、杰。”
“哇!怕怕!”
“你……”
“好、好,不要再打啦!再打就要出人命了。”方世杰终于正经的盘腿坐在床上。其实刚才他是因为病又发作,躺在床上一方面是休息,一方面是暗地偷服牛十终于制好的药丸,因为他不想牛婵替他担心。
“刚才我算过,连媚娘、张克,对方共有十五人,而我们只有两个人,所以不能力斗,只能智取。”
看他说得头头是道,牛婵不禁猛点头以示赞同,问题是……“用什么方法呢?”
“这……”方世杰的食指在脑门旁停了良久。
牛婵圆睁着双眼期待着。
“这……”方世杰又重复了一次动作。
牛婵的眼睁得更大。
“还没想到。”
牛婵差点跌一跤,说了半天,还不是废话,“就知道你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谁说的!”方世杰摸摸上颚,“谁说我嘴上无毛的?今早才刮的,看,胡碴还会刺刺的呢!咦?老婆大人,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要不要坐下来歇歇……我帮你‘马杀鸡’如何?”
“杀、杀,杀你的头!我是被你气的,真是不死也半条命。”
“什么?你要死?不行啦!老婆大人,别丢下我ㄝ!”
“呸!你才要死,‘什么’嘴就吐不出‘那个’牙。”牛婵啐道。
“什么‘什么’嘴?‘那个’是哪个牙?”
“你‘贫’嘴,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牛婵忍无可忍的抓着他的两耳猛摇,“这样如果不能把你摇醒,我牛婵就倒立给你看。”
“痛、痛……我服输,放手……唉呀呀!”方世杰拚命揉着快被抓掉的耳朵,“待会儿耳朵不见了,那你就等着做残障人士的老婆……喔!不说了。”
“你快想想法子啦!就快清晨了,到时他们真的会把我爸,还有叔伯他们一个个杀掉的。”牛婵眼泪因害怕、操心而流了下来。
唉!方世杰心疼的将她拉到怀里,之前那番疯疯癫癫无非是希望逗她开心。
天快克……不是也表示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吗?
拿出他随身携带的瑞士万用刀、铜片、铁片,再环顾四周一圈,方世杰慢慢的拉上右边唇角,温柔却有把握的拍拍牛婵的背部,“我有办法了!但还需要几样东西……”
借着大多数的山贼在“拖”运牛家庄的人往凉竹轩时,牛婵和力世杰已从厨房、柴房……偷到他们需要的东西,正打算再溜回张克的房内,却发现迎面来了两个壮汉,眼看已躲不开了。
“哇!这院子真大,害我都迷路!”牛婵趁那两人还没搞清楚情形,正用眼神互相询问对方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到他们的面前,抓起袋中的盐一把丢向他们的眼里。
两人在盐入眼中痛得都还来不及叫时,牛婵铁砂掌、罗汉拳、螳螂脚、一阳指、点穴……等所有学过的武功全使了出来乱打一通。
可怜的两名山贼,连哀叫一聋的机会也没有,便已软趴趴的躺在地上,只剩下牛婵双掌拍上拍下如拍掉灰尘般的得意笑着。
“好……强!”方世杰躲在后面看得是两眼发直,见牛婵在招手,立刻像哈巴狗一样的跑过去帮忙处理掉那两个壮汉。
好不容易终于将他俩拉到后山隐密的地方,刚才从马房找来的绳子立刻派上用场。
紧紧将之绑好后,牛婵想想不妥,万一他们醒来大叫怎么办?于是便从地上捡来两个大石头,硬塞入两人的嘴里,这才放心的牵着方世杰的手战战兢兢、小心的跑回去,这里可是她的地盘,那些山贼想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怎是对手?
临走前,她还不忘踹他们一脚,“三小时后,自己叫醒自己啊!”
望着满屋子的人——除了牛大和他的十二位兄弟连同家眷、仆人,少说也有四、五十个——却都全堆坐在一起,每个人手脚皆被捆住,嘴也被布塞住。
媚娘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张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没找到吗?”媚娘问才进门的山贼之一。
对方摇摇头。
“这庄才那么点大竟会找不到?”
“你别急嘛!”张旺安抚她。
“怎能不急?你不知那丫头心眼有多坏、鬼主意有多少,那姓方的常会做一些怪东西,上回就看到他弄了一堆木头和轮子,没马没驴的,前面也没有任何东西拉,竟然人坐上去自己便能动,怪可怕的!”
“他们会不会去报官?”张克其实担心的是这个,万一让衙门的人插上手,少不了又是一笔白花花的银两,更何况若是被察觉与山贼一伙,有可能被杀头的。
“那更可放心!你道我是白孝敬他们的?不然城里城外这么多劫案,他们怎不闻不问?”张旺肆无忌惮的狂笑。
“原来如此!”这下张克可安心多啦!无所惧的眼神立刻取代原有的胆怯,走到牛大的身边烦躁的催促,“死肥猪!还不说,到时别怪我。”
“他如果再不说,就把他的兄弟一个个的杀掉。”媚娘恶毒的说道,手扠着腰,此时已有人渐渐从昏睡中清醒。
“有道理,那……就先从我们这位五爷开刀如何?”张克拿着刀架在牛五的脖子上。
牛五事实上醒来也有一段时间,但苦于手脚被缚,口又不能言,虽已知道事情的大概却也无济于事,只能咬牙切齿的瞪视张克。
“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挖掉你的眼。”
媚娘拉出牛大嘴中塞的布,“如何?说不说?还是要眼睁睁看你的兄弟‘因你’而被杀?”
“你这臭娘们、兔崽子……”
“啪!”媚娘一巴掌便送上。
“动手。”张旺插嘴。
张克邪笑不已,他等这时刻等了好久喽!在牛家庄里有几个人一直看他不顺眼,他也时时记恨在心,牛五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