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那不是一个小时前?可见她睡得真熟,连他起床都吵不醒她。
“他的体力可真好。”可不是吗,昨晚那么晚睡,他竟然那么早就起床了。
“烈哥一个晚上没睡。”
他超人啊!一个晚上没睡,不然就是肚子太撑了睡不着。
她不客气地坐下来享受为她准备的丰盛早餐。
“苗小姐,你不想知道烈哥为什么一个晚上没睡吗?”李为开口。
她喝了一口豆浆。
“我有知道的必要吗?不过你想说的话就说吧。”
李为略微犹豫了一下,决定豁出去了,全盘托出。
“安氏地下银行要在台湾设分行,这是烈哥昨晚考虑的结果。”
“那恭喜他了,他的事业又要更上一层楼了。”她没被这个消息吓到,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李为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又说:
“要烈哥下这个决定并不容易,虽然台湾是烈哥的故乡,但是烈哥对台湾这片土地并没有那么热爱。他曾经告诉我,除非台湾有值得他留下来的地方,否则他不会在台湾做任何的投资。”
她皱了一下眉头。
“那么这次让他决定在台湾设分行的原因,你认为是什么?”
“我想是你。苗小姐,恐怕烈哥是爱上你了。”李为将他对安祖烈的了解说出。
一口肉馅差点噎死她。他会爱上她这个抵债品?
“你的猜测不一定准吧。”
“我想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李为很坚定地说。
“可是我是亦威的未婚妻……”她再如何思想开放,这点伦常她还是懂的。
“这对烈哥完全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很难真正去爱上一个女人。”依他对安祖烈的了解,以他狂狷的性子,一旦有个女人能让他爱上,他会不顾一切的去爱,才不会管她的身份是什么。
对他不是问题,但对她而言,却可是个很大很大的问题!在他们之间有太多人存在。
“你现在告诉我了,要我怎么办?”她没有吃早餐的心情了,干脆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
她活在台湾、活在这个地小人稠、人言可畏的地方,她有父母、有朋友,要她怎么做呢?
到目前为止,她与他的往来都是秘密进行,除了他与她以及李为和屈亦威知情外,没有第五个人知道。如果事情不要这么急转直下的有了大变化,等到事情结束后,他们会是各走各路的两批人,他与李为,而她与屈亦威。
现在,教她要怎么做?
伤脑筋的为什么是她呢!
她发现,事情不一定会像她所设想的那样,或许最后他与她是各走各的路,不再有一丁点的交集。
苗沅沅抚着自己的肚子,她已经从医生那里得到证实,在她的肚子里正有个两个月大的生命逐渐成长着。
她怀孕的事,她只打电话告诉两个男人,安祖烈和屈亦威。
门铃响了。
不知道来的会是谁?
她认为他们两个一定会来找她,只是不知道谁先谁后。
“苗小姐。”
她开了门,看到的不是安祖烈也不是屈亦威,是李为。
“他叫你来的?”她问,说不上有没有失望的感觉。
“烈哥接到你的电话,他叫我拿这个信封给你。”李为递给她一个白色信封。
又是信封,这就是他们之间联系的方法,多公式化啊!
她大概猜得到信封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所以她也没有打开来看。
“他有没有说什么,在我打电话告诉他我怀孕的事之后?”她很难克制自己想知道他对她怀孕的想法,是高兴呢?还是讶异?
“烈哥一句话都没说。”看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赶紧补充:“烈哥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我知道其实他很在意这件事。”
“何以见得?”也许她的感觉强过他,也许他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
“因为烈哥将自自己关在房间好久,他才拿了这个信封下楼。”
“也许他是后悔要个小孩的提议。”有可能,毕竟五十万美金买个小孩是太贵了一点。
“苗小姐,我想你多心了。烈哥做事一向很果断,而他刚才接了你的电话,竟然一个人躲在房里那么久,我想他应该在思考未来吧。”李为替安祖烈讲话。
她苦笑了一下,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吗?
李为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直说吧。”她也看出他有话梗在嘴里。
“假设……我是说假设,如果烈哥要求你放弃屈亦威跟着他呢?”李为终于问了这个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假设的问题有几分可靠的真实性呢?问的人是李为,并不是安祖烈,或许他连想过这个问题的可能性都没有,那么她又何必为了这个尚不成立的问题想得自己心烦意乱呢?再说,要她放弃和屈亦威的婚约的代价可是她无法想象的高,说不定连屈苗两家三十年的情谊都得赔进去。
“只是假设嘛,回答太多也没有意义。”说白一点,她没有回答的心情。
既然帮烈哥问不到什么,李为打算告辞。
“等一下。”她出声唤住正转身往门口走去的李为。
“还有事吗?”李为停下脚步。
“你对我怀孕有什么看法?”再过几个月,她的肚子会大得瞒不住别人,她得开始适应旁人里一样的眼光。
李为略微思索了一下。
“重要的不是我的看法,而是你怀孕究竟是为了屈亦威还是烈哥,你分得清楚吗?”
李为看着她愣住的表情,决定留点时间给她。他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门。
她一直处于发愣的状态中,久久无法回到现实中,直到再一次的门铃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沅沅,你刚才在电话中所说的是假的吧!你怎么可能会怀孕,你不应该怀孕才对啊!”
一进到屋里就气急败坏地念了一大串的屈亦威,根本没有让她有说话的空间,她一直等到他因见她没有答腔终于停止滔滔不绝时,才能开口说话。
“你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杯茶?”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她说话的同时,她也已经转身进厨房去倒茶。
她倒了茶走出厨房,看到他的表情更为局促不安。
“茶给你。”她将茶放在他面前。
“沅沅,你告诉我,你怀孕的事是假的,你没有怀孕?”他急着想听到她的解释。
“都两个月了。”她平静地说,不懂他的不安所为何来。
这个肯定的答案像是给他判了死刑,他脸色惨灰地往后靠在椅背。
“你叫我怎么办!我要怎么面对其他人!”他突然坐正身子,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沅沅,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没忘了你欠他钱吧?”她看在他是她未婚夫的分上,她试着和他讲道理。
被击到痛脚,他的气势稍稍减弱了一些。
“你没有吃避孕药,还是他都不戴保险套,所以才会……”说到后来,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声。
“不,这是我们事前就达到的共识。”
“沅沅,把这个孩子拿掉好不好?”他试探性的问。
“孩子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我才不要拿掉他!为什么要我拿掉孩子?”听到他不可思议的提议,她紧张得双手环抱肚子,生怕他真的将她拖去堕胎。
“因为孩子是安祖烈的。”想到这一点,他就快受不了了。
“那又如何?”
“而你的未婚夫是我。”
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邻居都知道他有个美丽的未婚妻,大家都以为他现在仍然在美国努力念书,而不是被逼得办了休学,早窜回台湾当无业游民。而她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怀孕,不就间接替他戴了顶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