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我看看你对爱情能奉献到什么地步吧!”
她一点也没有避开他的意思,眼中清澄的眸光盯住他的脸庞。
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清澄布满了对屈亦威无私的奉献。
他恨、他厌恶,屈亦威凭什么得到她的爱,而他竟然要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才能接近她。
这种和她合而为一的方式,是不光明、是被施舍的,却也是惟一的方式。
一波波猛然撞击他心口翻来涌去的情绪,让他彻底对自己的固执投降了。她不是他的玩具、是他的主宰,而在这一刻,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他,安氏地下银行冷面无情的安祖烈,竟被一个迎面布撒的情网困住了。
“帮我生个孩子。”
背对着安祖烈,苗沅沅一听到他开口,一声轻笑便飞出了口。
“我能问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回答她的是铿锵有力的肯定句。
她心知肚明,以一个能在床上取悦男人的女人而言,她昨晚的表现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她的技巧不够纯熟,她的叫声也不够浪,实在是引不起男人、尤其是个身经百战的男人的高度“性”趣。
“为什么?”
“我想要。”简短的回答完全符合他的个性。
“你想要,我就得生一个给你?”
“你可以不生,但是这个小孩偿五十万美金。”也许和她谈价钱是比较好的选择。
五十万美金!她的眼睛倏地瞪大。
“我们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交易怎么算。”
她看着他起身,在她面前捉起浴袍往赤裸的身上披,她的思绪竟然飞回昨晚被他的身子覆盖在底下的情景。
“我陪你上一次床能抵多少债?”
“一万。”
“美金!”她的身价有那么高吗?
“美金。”他绕到她身后。
果然是安氏地下银行的负责人,连亲情都能用钱买。她冷笑一声。
“怎样,答应吗?还是你想陪我上一百次的床?”
“扣掉昨晚,只剩九十九次。”真要用钱计量,她也不会输他。“如果我一直没怀孕呢?”
“五十万照扣。”
换言之,只要她答应和他生个孩子,屈亦威的债务只剩下五十万美金,二分之一啊!挺划算的。
“我要怎样相信你不会骗我?”她提出疑问。没有白纸黑字为证,她如何相信他不会出尔反尔?
她的不信任让他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他从抽屉拿出纸和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纸交给她。
“今日和苗沅沅发生关系一次,得以扣除一万美金。”她念着上头的字。底下还有日期和他的签名。
这算什么!当作他昭告天下他沾了她身体的证明吗?
“这张纸就能当作证据?”她掀眉看他。
“我说话算话,你可以信我,也可以不信我。”她不知道吗?他已经退让好大一步了。
“事到如今,我不信你也不行。”
他咧嘴微微一笑,从后拦腰抱住她。
“让我试试在床上和你做爱的滋味,餐桌太硬了。”
“行,不过你得再写一张字据。”被他大手搂抱着,有一种挺美好的滋味,但她最终目的她可没忘,也不敢忘。
他的心底轻叹。要能拥她人眠而没有一丝索债的目的,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
人家老给她冠个头衔叫情妇,这会儿,她真的变成安祖烈的情妇。而她和别的情妇不同的是,她这个情妇还是得到她未婚夫的“恩准”的。不必担心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因为她的牺牲终将换来她和屈亦威一生的幸福。
真的会幸福吗?她与屈亦威。
“沅沅姐。”
她懒洋洋的抬起头来。
“沅沅姐。”朱亚丽动动下巴,示意她往门口方向看。
她转头。
“亦威!”
屈亦威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神色不安地伫立在门边。
“你怎么来了?”问得挺尴尬的。
“我来看你。”他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她白皙的雪颈上。
“我们去里头谈。”她不想和一个男人谈论她和另一个男人的事,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她的未婚夫。“朱朱,外面帮我招呼一下。还有,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我们。”
交代完毕,她带领屈亦威进到里头的办公室。
“这花是送给我的。”
相对无言数分钟后,她先打开了话题。
他尴尬一笑,将花递给她。
又沉默了数秒钟,他才开口:
“你还好吧?”
“我没事啊,会有什么事呢。”
“可是安祖烈不好惹。”他搓着双手。
“不好惹你还惹他?”
听了她的话,他的一颗心险些停止跳动。沅沅该不会中途反悔了?
“沅沅,我不想的,但是……”
“没关系,我都决定要帮你了,我不会就这样罢手。”
“沅沅,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表示谢意。”
她嫣然一笑。
“我们是未婚夫妻不是吗?”
她犹豫着该不该把安祖烈提议要她帮他生个孩子的事告诉他。
“沅沅,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他也看出她的神色有点不对。
还是别提了,至少现在让她图个轻松。
“有空回去看看屈伯伯屈伯母,他们很想念你。”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不能回去,否则他们会问东问西的,到时候事情不就穿帮了。”他摇摇头。
他的顾虑也有道理。她也不在这个时候勉强他。
“也好,等过一阵子再说吧。”
似乎再谈下去也只是绕着这个话题打转,谈了一下子,她找个借口便送走了他。
他离开后,她听到自己喘了好大的一口气。
“我到底是怎么了!”对自己的未婚夫如此的冷淡。她有一种感觉,她自以为对屈亦威无私伟大的爱正逐渐剥落。
整理好服装仪容,她走出办公室。
“沅沅姐。”
“朱朱,又有什么事?”她感到头在隐隐作痛。今天店里的营运一切正常,怎么老是有一些恼人的事烦她。
“苗小姐。”
“李为,是你啊!有什么事?”说实在的,李为的人还不错,如果他不是和安祖烈的关系那么密切,她会更喜欢他一点。
“那个……”李为从回袋掏出一个信封。“烈哥要我将这个信封交给你。”
她—看到信封,心里便明白了几分,那是他们之间的一种暗示。
“他还说了什么?”她拿过信封。
“今天晚上八点。”
很像他的行事风格,命令口气,永远不容别人说不。
“你看过里面的东西吗?”她扬扬信封。
李为摇摇头。
“没有,没有烈哥的命令,我不会私自偷看的。”
还算他有点廉耻之心,没有将这种事与好兄弟一同分享。
“八点嘛,我知道了。”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衬得她的容颜更艳丽。
“那我先走了。”
“不坐下喝杯水果茶?”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
“我煮的水果茶可是天下第一,你的老板想喝都没得喝,你真的不想喝吗?”
她的热情很难让人能狠得下心拒绝她的好意,于是李为也很顺其自然的找个位子坐下。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当然,如果被烈哥逮到他开小差而他还能有命的话,他绝对很乐意喝上几大壶她煮的水果茶。
她笑着走进吧台里,拿出西瓜、苹果、风梨、柳丁等要煮水果茶的材料。
“沅沅姐,我可以问你和那个安祖烈之间有什么问题吗?”朱亚丽看那么多人来找她,忍不住好奇的跟进到吧台。
如果她能够头脑清楚的将她和安祖烈之间的事,条理分明地理个清楚,那才真有问题呢!
说真格的,她愈来愈不懂为什么和安祖烈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接触,竟然会让她原本存在心中十分强烈的罪恶感逐渐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