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急着回去好不好?我从来没见过市集,很想看一下。”以他现在的身体状 况,下次出门不知在何年何月。
“你没见过?”
水钥很快地点头,“我顶多只去过书市。”而且还是有冷气吹的那一种。“会很麻 烦吗?”
冷啸天摇头,“不会,不过你的身体……”
“没关系的,不过是一下子。”
冷啸天沉呤一下,突然起身扶起水钥,“午膳要过一会儿才送来,要看的话现在去 看,吃过午膳便立刻回堡内休息。”
听见他的话,水钥的小脸顿时充满光彩位着冷啸天的大手就楼下走。
他那孩子气的表现,再度使冷啸天露出笑容,紧紧反握比他小了一倍不止的手,掌 心贴着掌心。
“你不觉得啸天变了很多吗?”冉晨风自栏杆处望着牵手离开的两人,发出感叹。
冷啸天从来不笑,这么多年的相处,不但没见他,也不曾见他皱眉,更别谈露出那 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是指他这一路来的两次大,及数不清多少次的微笑及皱眉吗?”他狂战虽然迟 钝,可这么明显的转,除非瞎了眼,不然谁都可以看出。
“报了仇,心中的大石自然落下,而且水少爷又是那么惹人怜爱上骆小笑剥着小碟 上的花生米,一颗颗拋上半空里,落入嘴里。
“是这样吧吗?”
“当然,二堡主跟三堡主也一样,以前老是一副爱笑不笑的的模样,现在还是开心 的很……咳咳……”一边吃花生米一边说话就是有这种危险,他差点把东西吃进肺里。
狂战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原来我们也变了,那就是我们多心了。”冉晨风感叹。
“应该是这样没,啸天以前不是有弟弟吗?他八成是把水钥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 就连我也很想宠他。”
冉晨风微微一笑不再多话,他不喜欢考虑太多的事,该来的还是会来,想太多不过 白累了自己的脑袋。
第三章
如果以回到啸龙堡就可休息的话,那他们可就都错了。
也许是离家太久的缘故,所有人都忘了啸龙堡的当家可不只三位,而是四位,而且 四堡主还是一只道道地地的母老虎。
早在他们进入眉山镇的时候,吕念涵就已经接一通知,准备好所有的迎接事宜。不 过迎接归迎接,帐还是要算。
“这一路上玩得还快乐吗?”艳丽的脸蛋比十二月的风云还冽,看得都人心里发寒 。
他们下江南的这一段时间,所有的工作全推给她一个女人家,这第庞大的事业,使 她整天忙得晕头转向,每天睡不两个时辰,这笔帐不算怎么行?
“念涵,辛苦你了。”冉晨风首先讨好地说。
“对不住,我们会给你补偿的。”狂战也摆出小狗般讨好的脸色。
吕念涵没理他们两人,直接看向罪魁祸首水钥。
别以为她没跟着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啸龙堡的眼线遍布,这点小事瞒不过她。
这男人美得令人讨厌,刚才一路上就有一堆仆为了瞧他而犯下不少错误,更令她厌 恶的是,他很可能就是穆文乔的儿子,偏偏其它人还把它当成宝似地照顾。
“你好。”
水钥可以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敌意,不过他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耽搁了众人的行程所 以才对他生气。
吕念涵没理他,回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冷啸天。“这位是我们的客人,还是未来啸 龙堡的一份子?”
“当然是我们的一份子。”随小笑对水钥眨眨眼。
似乎没把他的话当话,吕念涵只注视着冷啸天一人。
“小笑已经回答了。”这是直他一直在考虑的事,他很清楚吕念涵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啸龙堡的客人住短期的就可以享受他们的招待,如果是要在啸龙堡长期住下成为里 头的一份子,那就必须好好工作,啸龙堡不养废物。
问题是水钥是不是工作的料。
“意思就是说我可以他配工作给他了?”
“念涵,水钥他……”狂战第一个出声阻止。
他是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啥事也会做的男人没错,可是水钥不一样,他可是有病 在身。
“没关系的,战哥,想要吃饭就一定要工作,这是一定的道理。”他本来就不打算 在啸龙堡白吃白喝,吕念涵不是对他为难,而是站在一个理字上。
对他平心静气的态度,吕念涵知眉微扬。
“你会做什么?”
“我只学过音乐及绘画,其它的必须从头来。”他的学习一向受限于身体状况,尽 管还会四个国家的语言,可在这个时代却完全用不着。
“音乐跟画?那好,啸龙堡正缺一个乐师,平常的时候你可以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过有客人就必须奏琴娱乐。
几个人听完松了好大一口气。
“你似乎一点也不紧张。”这句话是问水钥,也是问冷啸天。
“我相信你是一个能做好自己工作的人。”第一次见面,他从眼睛可以看出她正直 不偏的个性。
水钥的话同时让吕念涵及冷啸天两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他的容貌,时常使人忘记他 拥有二九年的成熟及过人的智能。
“至于住的地方……”
“梅轩。”冷啸天终于开了口,那是他心里早安排发了的地方,一个最适合水钥的 幽静地方。
啸龙堡他是大,开口说出的话就是命令,不会有人反对。
“就梅轩。”吕念涵转头吩咐丫发整理好梅轩,不让眼中因冷啸天的安排所产生的 情绪泄漏一丝一毫。
啸龙堡尽管盛名远播,不过却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客人,除了堡主的好朋友外,根本 不会要人来作客,换言之,这啸龙堡的乐师是件很合的工作。
这一路上,因为水钥的关系多耽搁了很多天,因此一回来,所有人马上投入自己的 工作之中,没人有时间理会他这闲人。
本来以为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应该是很轻松自在,可是在闲了两天之后才发 觉,自己是一个忍受不了寂寞的人。过去他一直是个被呵护着长大的人,不管何时何地 ,就连动手术的时候也会有二哥在他身边;现在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他熟悉 的环境,没有他的家人,这才懂得空虚。
在梅轩的院落里已经弹了两个时辰的古琴,挣挣的琴声听起来很优美,不过还不够 好。这琴声和自己以前弹的有差,琴音不够柔软。
又拨了两下。
水钥在琴弦上伸展双手。
不一亲,他的手和以前不一样,这不是一双弹琴的手。
他真的是吗?可铜镜里的那张脸是确是一样的没错啊!
心慌意乱地奏了一首乱曲,再接一首敦煌,蓦然,十指紧紧扣住琴弦,瞬间停止所 有琴音。
为什么他会想起啸天的身影,而且来得如此突然?轻易将原本就凌乱不堪的心湖更 是打成一片泥泞。
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在想他,最常想的是那一双眼睛及令人安心的怀抱。
这样的情绪以往从来不曾有过,他想念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草原香,记得他怀里的温 暖,忘不了两人在一起时他为他整理一头长发的情景。
不曾留过长发的他,对那一头过腰的青丝时感烦恼,都是啸天为他梳理挽成髻,那 么大而有力的一双手,出人意料的灵巧温柔。
这几天没了那一双大手,坐在镜前,他也不过是草草梳理,散在身后的青丝如何也 无法挽成一个髻。若不是这个时代留短发是一件很怪异的事,真想动手一把剪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