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问?我才刚到而已。”以往,这句话是绝对瞒不过警觉心甚高的冷啸 天,可她现在一点也不担心他不相信。如非他失去了警觉,她又怎能在外头站了快一刻 钟,将所有的话都听进耳里。
骆小笑的话证实了她的担忧,水钥的温和美貌,让这个她心仪已久的伟昂男子陷入 危险的不伦之恋。
红颜果然是祸水。啸天不能就这样毁在晕个男人手中,他是人人称羡的北方霸主, 也是每个姑娘家心中的情人、丈夫,绝不能跟一个断袖之癖的男人扯上任何关系。即使 得不择手段,她也绝不在乎。
“这样吗?最近辛苦你了。”冷啸天承认因为自己的烦恼连累了不少人。
“不会,对了,洛阳分部刚刚送来信,说最近黑虎寨常蓄意挑衅,恐怕需要帮忙。 ”
“很急吗?”黑虎寨的挑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最近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变 得不太好解决。
“不至于。”即使他们壮大了势力,和啸龙堡仍是无法比较,一切的挑衅行为是自 信心剩的产物。
“那过几天再说。”
“心神不定不是好事。”
冷啸天抬眸,难得吕念涵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知道。”
“水钥固然惹人心怜,再怎么说都是个身分不明的人,放下太多的心,若是有朝一 日他背叛了啸龙堡,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忠言逆耳,我希望你能多想想。”
“水钥那样的人。”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纯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装出来的。单单 是一比眼睛,他就可以感觉到水钥本质的善良。
“希望如此。”
冷啸天目送她离去。
再回到房里时,骆小笑已不知何时离,床榻上的水钥已经睡着。安稳平静的睡容好 似不知人间苦痛,让看着的人心里也跟着感到祥和宁静。
他无法不承认,自己对水钥确是有非分之想。有一部分的自己可以不乎世俗的眼光 ,只想好好呵护这瓷娃娃脆弱的人儿;但另一部分的自己,已经活在社会的世俗有二十 六年之外,层层枷锁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甚至懦弱得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水钥深情无悔的目光始终在他脑海里打转。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这样毫不在乎他对他付出感情?他不怕吗?不怕他无法响应, 不怕被世俗唾弃不容?
他对感情的无悔付出,他对外在眼光的淡然不在意……他的态度令他汗颜。
掌心流连于那雪白肌肤,他俯下身再一次吻住那淡色的唇,舌间甜甜的味道及淡的 白梅清香,令他久久无法自拨。
再一下,再一下就好。
也只有在水钥熟睡,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敢如此大胆地破除禁忌,品尝这他心痒 难耐的鲜美。
淡色的唇瓣在经过他的肆虐,显得鲜红欲滴;熟睡的人儿因为他双唇的离去,不停 地发出嘤咛声,绑着白巾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不放。
冷啸天的唇勾出一道柔和的弧度,呼出鼻间的气息,听起像是宠溺的喟叹,冷啸天 再一次俯下身,这一次不但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也是为满足身人儿的渴望。
是,窗外吹来浓郁花香,令人彷佛置身花丛般。
房里头的两人,早不知在何时沉沉睡去,桌上的烛火烧到最底端,一阵风次来熄去 火苗,让房内的睡得更加安稳。
第六章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经过了月余的时间,两人的感情发展尽管仍停留在进退两难的地方,水钥的身体状 况倒已经好了不少。
路小笑之前就说要带他到市集来看看,结果约定延迟了一个月才实现。
他们才在市集晃不到半圈,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突然抓住水钥的手,说了这么一 句莫名其妙的话。
水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骆小笑已经先发制人:“老太太,要钱也不是这种要法。 ”骆小笑嫌脏地想将那只鸟爪从水钥干净的手腕移开,偏偏枯木般的手出人意料地有力 ,将水钥纤细的手腕握得死紧。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老太太再复育一次,旁边已经开始有人发出议论声。
水钥的容貌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惹人注意,人才入市集不到一刻,镇上的人皆已经听 闻镇上来了个绝世美人。纤细雪白的皓腕搭上鸡爪般骯脏的手,任谁都觉得不配,更别 提皓腕的主人美似天人,乌爪的主人却恍若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尸般丑陋。
“老太婆,要钱我们给你,别缠着人家。”在他们右手边的玉商首先看不过去,掏 了几文钱塞进老太婆手里,要她放开水钥。
岂知老太婆毫不领情,将钱扔回他的手里。
“死老太婆,你……”
“没关系的。”水钥对发怒的玉商回以一笑,笑得一群人都失了魂。
“老太太,我们到旁边坐着说好吗?”这里人多,如果老太太的意思与自己想的一 样,那必然是一个过度惊悚的话题,不适合说给群众听。
老太婆看了一下炽热的阳光。“也好,我老太婆没关系,别晒坏了你才好。”她拉 着他的手,也不问水钥的意见,就往市集外的方向走。
“水钥,你真的要跟她去?”天知道她是不是看见了水钥难得一见的美色,想将人 拐出卖。堡主不碰男色,并不代表别人也不要。
“没关系的,我想听她说。”也许她能解开他心中的所有疑问,例如他是怎么来到 这里的?又为何会来到这里?
谈话间,老太太已经把人带到一个荫凉少人的树下,自顾自地拍拍屁股坐下。
“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可是这只能告诉你几件事。”她的双眼幽黑深 邃,看着人彷佛会被吸进去一般。
“什么是我该知道的?”
“你只能在这里待半载的时间。”
“为什么?”骆小笑比水钥还要更先问出口。
老太太看了骆小笑一眼,“算了,你也一起听,到时候也许你能帮上忙。”她招手 要水钥蹲下。
等水钥与她的视线平齐,她便伸手从他颈间掏出那条白龙玉坠。“你之所以来这里 是因为它,别在意你是怎么来的,这谁都不能告诉你,你也永远不可能知道。重要的是 ,这身体不能算是你的,你的身体还在原来的地方。”
“那这身体的主人……”
“是你的其中一世,已经去投胎了。”
水钥和骆小笑两人一起眨眼,尤其路小笑的大眼更像进了沙子一样眨个不停。
二个灵魂无法负担两个躯体,尤其你现在这个身体早已经死了。
这句话更耸动,死掉的躯体怎么还会动?
“这躯体之所以还能使用是因为这玉坠,它能延长寿命,保存尸体不坏。不过,这 是对一个健康的身体及完全不动的尸体来说,健康的人佩带它能延年益寿,死去的尸体 佩带它可以永保躯体不坏。但你是一个半死之人,依靠着灵魂及这块玉的力量,勉勉强 强可以撑过半载,一旦超过半载,就只能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闻言,水钥的脸色苍白,“那我该怎么办?”
“回去你原来的身体。”
“怎么回去?”
“很简单,在这半年内杀了你自己就可以了。”
“死老太婆,你说这是什么鬼话,居然叫小钥自尽,你有病啊!疯婆子!”骆小笑 终于听不下,忍不住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