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合她意,在这种多角关系下,只要她轻轻挑拨一下……
“是你要我说的!”沈菲比比夏烈高约半个头,故意睥睨地斜眼看她。“我只是来看看于文强的女人长得什么模样,顺便告诉你,于文强我要定了。”不是威胁,而是宣布。
对她的话,夏烈不禁反怒为笑。
“你笑什么?”她嘲笑似的目光令沈菲比忍不住光火。
“你以为于文强是东西吗?再说,我也没有绑着他,你要的话尽管去追,不必特意跑来告诉我。”夏烈深吸口气。“还有什么事吗?”她耐心地问道。
沈菲比见她不为所动,脑筋一转,当下改变策略。
她嘴巴擒住一抹冷笑。“我告诉你是要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毕竟我跟于文强已经不是普通关系了,与其日后你发现自己被甩来干扰我们,倒不如我现在就先跟你说清楚。”她满意地看到夏烈微微变了脸色。
“你说谎。”夏烈的拳头因紧握而泛白,连反驳也显得薄弱,于文强说过他跟她没什么的……
沈菲比嘴边的弧度加深。“看来于文强并没有跟你说实话。我不怪他,毕竟你们来往也那么久了,一下子要他断了与你的关系也实在残忍了些。”她得意的目光停驻在夏烈白皙颈间的那条珍珠项链上。“男人就是这样,一产生罪恶感就会买首饰送女人,真受不了。”她暗示着那条珍珠项链是于文强罪恶感下的产物。
纵然心如刀割,但夏烈仍力持镇定,并告诉自己:沈菲比是来寻衅的,不能因为她毫无根据的话而动摇。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如果于文强真的跟你发生关系,那你应该去找他才对;如果他想要跟我分手,也该是他来找我而不是你。抱歉,这话题我没兴趣,你若还想继续的话,请恕我失陪。”高傲冷静地说完后,夏烈迳自朝楼梯口走去。
“我看你不是没兴趣,你只是不愿面对现实。”沈菲比的高跟鞋清脆地敲击着地板。夏烈背着她站在楼梯口,她在夏烈身后停住脚步。几句话就想打发她?哼!她沈菲比从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她倾身附在夏烈耳旁,轻声说话。“他右肩有个子弹贯穿的旧伤口,背部有个手掌大的火状胎记,腰侧还有颗黑痣,我觉得这些在他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性感……还要我说吗?”在巴黎,她去敲于文强的房门时,他是裸着上半身来开门的,虽然她被拒绝了,但他结实精瘦的身体却让她留下极深印象,因此要说出他的身体特征并不难。
夏烈闭上眼睛,全身的血液宛如一瞬间被抽离了一般。
于文强为什么要欺骗她?嘴里说着不放开她,却又自私地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他可知道这样她有多心痛。
“别说了,我不想听。”哽咽声一起,眼泪就纷纷落了下来,模糊了脚下的台阶。
沈菲比在她身后惋惜一声。“太可惜了,我还以为可以跟你分享经验呢!”
一想到曾与沈菲比温存的结实身躯在几个小时前也抱过她……夏烈的胃部一阵翻搅,她现在只想赶快下楼,与沈菲比保持距离。
或许是急于逃避的心情太甚,才踩下一阶楼梯,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夏烈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纤细的身体朝前倾去——
站在她身后的沈菲比反射性地想伸手抓住她,却为时已晚地仅扯住了夏烈颈间的项链。一刹那,断了线的珍珠在空中散开,数不清的白色珠子在楼梯上跳跃着,最后随着主人落到了地面。
沈菲比吓住了,当她回过神来,夏烈已经毫无血色、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一楼楼梯口,额头处不断渗出的血迹迅速染红了乳白色的地毯,异常触目惊心。
而听到声响赶来的萧天厚,看到夏烈的模样更是面如死灰、肝心俱裂。他抬头,看到沈菲比站在二楼,右手紧握着夏烈原先戴在颈上的珍珠链线。
“她如果有事,我一定要你抵命!”他无法控制地对沈菲比咆哮,旋即飞快地弯身抱起仍在流血的夏烈冲出大门。
沈菲比面色惨白,衡量了一下自身的处境,也迅速地下楼夺门而出。
第九章
一摊血,外加散落一地的珍珠。于文强伫立在一旁看着,久久不发一语。
武德志站在左侧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老大再不开口,他真的会因情绪太过紧张而暴毙身亡。没见过老大这个样子,从一进门看到毛毯上的那摊血迹,他连表示也没有,只是看着,整个气氛诡异得让人寒毛直竖。
那摊血迹是最早来“绿”的一名员工发现的。原先他就觉得奇怪,怎么一来店门就是开着的,而且老板娘也不在店里?走到楼梯口就发现了血迹。他吓了一大跳,又不敢贸然报警,等到另一名员工来了,两商量过之后才决定通知老板。
“老大?”武德志轻唤了声,等着于文强下指示。
相较之下,他显得正常多了,没联想到什么不好的地方去。谁不知道“绿”的老板娘是“不夜城”幕布后老板的女人,谁会不要命地动她?
于文强震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面色铁青、目光阴沉地一一扫视过员工。
“昨晚谁最后走?”他的声音暗哑,一想到那摊血可能是出自于夏烈的体内,他就愤怒欲狂。
三名服务生怯怯地举起手。
“那时夏烈回来了吗?店里还有没有别人?”
三名服务互相推来推去,谁也不敢回答。看于文强脸色愈来愈难看,一名待最久的服务生才开口回答。
“我们是等老板娘回来以后才走的,当时店里有两个人也在等老板娘回来。”
“是谁?”
“一位是萧天厚,另一位是个女人,我们没有见过。”
一名女服务生此时急急插嘴。
“我见过,那女人是个模特儿,好像叫什么菲比……”她忘了是什么姓氏,不过名字倒是让她印象深刻。
沈菲比!于文强咬牙,太轻忽这个充满野心的女人了。
他一语不发地转身朝大门跨步而去。
一名员工扯住了武德志的衣角。“武哥,怎么办?还要不要开店呀?”他担心地问。
“随便啦!你们要开的话,赚的就自己拿去分好了。”急忙抛下话,武德志快步跟上于文强。
几名员工伸头聚耳地讨论一番后,还是决定开店,一来可以等老板娘的消息,二来可以维持店里运作。
每个员工都跟夏烈相处得很好,也很喜欢她,看到那摊血与散落一地的珍珠,大家不禁忧心忡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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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跌下楼梯所产生的外伤,夏烈的额头近发际处,因碰撞到直角坚硬的台阶,裂了一道六、七公分长的伤口,经过紧急手术缝合后,目前正在观察有无脑震荡的情形。
萧天厚一夜无眠,一直守在夏烈身边。他打了电话跟公司请假,吃饭时间也不敢走开,怕夏烈会突然醒来,因见不到熟悉的脸孔而害怕。
午后一时,他才终于疲倦地坐在椅在打起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惊醒了他,猛地回头一望,于文强已经走进来了,身后跟着武德志。
萧天厚脸色一变,丝毫不掩饰对于文强的敌意与愤怒。
“你来做什么?”他压低声叫道,不想吵醒夏烈。
于文强并未理会,直接绕过萧天厚,走近熟睡的夏烈。他揪着眉头却温柔怜惜地望着病床上的夏烈,过了好一会儿,伸手以指背轻抚着她无血色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