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人在乎她,她也绝不轻贱自己!“天无绝人之路”,她已不是当年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女孩,她要亲手掌控自己的人生,她一定要!
第三次时,她被自己的反弹力给撞得跌回地面,筋疲力尽的夏烈不禁任由泪水流出眼眶,纵使她知道哭泣代表认输,她还是无法抑制。
在已转成全然黑暗的小仓库里,她抽抽噎噎地哭着,直到门外隐约响起了脚步声,夏烈才警觉地凝神竖耳,随手抓起身边的粗木材,紧紧抱在胸前,喘息不已。
开锁的声音响起,之后,是开门的声音,“嘎嘎嘎”的,夏烈的眼睛紧盯着门,一颗心随着那嘎嘎的开门声上下跳动,宛如随时会蹦出心口似的。
由敞开的门口照进淡薄的月光映出两道黑影,一道手电筒的强光倏地照上她的脸,刺得她眯起了眼,直觉地伸出伤痕累累的手去挡那束强光。
“夏烈!”武德志大叫一声,快步冲到她身边。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烈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舅舅跟表哥吗?
直到武德志担忧又愤怒的脸孔出现在眼前时,她还以为自己在作梦!
“武……德志?“她不确定地低唤。她在作梦吗?”
“你怎么伤成这样?”武德志看着她肿胀受伤的脸,想杀人的欲望在体内激荡发麻。当年夏烈一定是受到他们非人的对待,才会逃离这里的,而他们现在居然将纳入“不夜城”保护羽翼的夏烈打成这样?他武德志是绝一会放过他们的。
“德志,抱她出来。”阴沉森冷的命令句自门口处幽幽传来。
夏烈心一抽,屏住呼吸望向门口。虽然只是一道背对月光的高大翳影,但她知道那是于文强。
怎么可能?她真的没想到他会来救她……他不是很厌恶她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烈尚未从惊愕征然里恢复过来,就被武德志给一把抱起朝门口走去。
她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屹立于门口的那道人影上,当她看清那道人影真的是于文强时,惊讶、感动、悸动、温暖等种种情绪在她胸腔里搅成一团,她鼻子一酸,种种情绪便化成泪水掉了下来,她捂着脸痛哭起来。
原以为最不可能来救她的人,此刻竟然真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真的止不住自己的眼泪,真的止不住……
“夏烈……”见她哭得伤心,还压抑着不发出声音,武德志一颗心揪得发疼。
“别哭了,只有弱者与输家才会在人前哭泣。”于文强的语气极其阴柔,无表情的俊美脸庞阴暗得让人无法猜出他的心思。
闻言,夏烈立刻停止哭泣。
“我不哭了、我不哭了!”她哽咽着,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
蓦地,于文强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眯眼瞧着她手上的伤,久久才放开,而一放开,又轻柔地捏住她的下巴端详着她脸上的伤,愈看脸色愈沉。
“等一下回去,叫王医生给你上药,那老头虽然生性狡诈,但医术还算精良。”他说。双眸带着深意地看了武德志一眼,要他回去后盯着她上药。
夏烈目瞪口呆,满腔感动。
是谁说过,平常虐待你的人,一旦略施小惠,那种感激得无以名状的的心情,绝不是对方所能了解的。或许这么做对于文强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却令她充满了感激涕零的心情,因为他不是待她友善亲切的金姐及店里的姐妹,他是自己在心里认定,最恶劣、最无情冷酷的于文强。
他此时对她表露出关心,除了感激涕零外,她不知还有什么词汇能代表自己满腔激荡的心情。
于文强深吸了口气,缓和自己的怒气后,迈开步伐往简家主屋走去。
武德志抱着夏烈紧跟在后。
一进简家主屋,就见两名常跟在武德志身边的手下,面目冷然地昂首挺立在屋里,右手全摆在西装内,而简福生一家三口则抱在一起发抖着。
方才,于文强一进简家没跟他们浪费时间,就直接问夏烈的下落。
正在看电视的简家三口对这不请自来的四名不速之客非常反感,简明远甚至拿起球棒想将他们轰出去。
只见武德志的手下冷着眉眼从怀里掏出两把枪对准他的眉心,令简明远当下尿了裤子,丢下球棒,连滚带爬地缩回脸色发青的父母身边。
正所谓“恶人无胆”,简福生有了大难临头的恶兆,慌忙七手八脚地指着关夏烈的小仓库。
他们到底是谁?简福生看着为首的这名年轻男子,他冷硬的黑眸光是看着他,他就忍不住打起了阵阵寒颤,他该不会杀了他们一家三口吧?!
见到为首的年轻男子带着浑身是伤的夏烈再度走进来,简福生惊恐得忍不住开口求道:“夏……夏……夏烈,这次的事是我们不好,你就看在我们好歹抚养了无父无母的你十六年的份上,叫你的朋友饶了我们吧!夏烈……”为了保命,简福生迫不得已,拉下老脸哀求着。
武德志将夏烈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让她坐着。
夏烈?原来他们知道她的名字叫夏烈,她还以为他们只知道她叫杂种。
夏烈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抖成这样,他们平时使唤她、凌虐她时的威风到哪里去了呢?看简明远的裤裆湿了一片,一阵欣慰与快感划过她的心头。
“为什么叫我夏烈?你不是都叫我杂种、小贱种吗?”她不会这么简单就原谅他们,在她挨打受罚时、每次哭着乞求原谅时,换来的总是更加激烈的拳脚相向,只因为她外表、她的血统……而现在又为什么叫她夏烈?她的名字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可恶!”武德志实在是怒火中烧得厉害,瞪着简福生一家人,将手指拗得啪啪响,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于文强开口了,冷静得令人发毛。
“德志,别冲动允们来这里可不是要制造血案的。”他说着,同时也敏锐地听到简福生松了口气的声音。“不过,随便掳走我的人,这帐该怎么算?”他又听到三声抽气声,那三只缩在墙角的老鼠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不知道夏烈已经是你的人,要是我知道的话,就算有三个胆子也不会去动她的!她是我的外甥女,单纯是因为担心她才带她回来的。”简福生急忙辩解着。
“你在耍我们吗?”沉不住气的武德志冲上去揪住简福生的衣领,勒得他一张老脸胀成了猪肝色。“你们把她打得遍体鳞伤还说担心她?那我也关心你一下好了!”隐忍已久的拳头挥向简福生的脸颊,使他整个人飞了出去。
简黄美惠吓坏了,抱着儿子的手臂,直打哆嗦。
于文强叹了口气。“德志,不是叫你别冲动了吗?”话是这么说,不过他却毫无制止的意思。
他掏出一要烟来叼在嘴角,其中一名手下立刻上前点燃,于文强深深吸了口,借以平复伤口传来的阵阵抽痛。
负伤时,居然还得跟这种下三滥周旋,他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他勾勾手指,身后的手下立刻将一只黑色皮箱往桌上一搁。
黑色皮箱一打开,一叠叠白花花的钞票塞满了整个皮箱,少说也有三百万,简黄美惠和简明远看直了眼,连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简福生也闻到了钱味,忍着鼻梁断裂的剧痛,鼻孔里还滴着血,爬呀爬地来到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