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一声后,便是无情的打杀。
在这段时间内,羽蝶儿选择闭目思过,因为她竟然在紧要关头喊出那个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是以她必须自我反省,并猜测是哪位「好心人」赶来救她。
思绪才绕到这儿,她便察觉周遭陷入一片诡谲的死寂。
啧啧啧,好样儿,三两下就把那三名敢用暗器射她的恶霸给解决……呃,不对,说不定是那三名恶霸把那名好心人给杀了?
思及此,羽蝶儿顿时紧张的睁开眼──
当一张邪肆的笑颜映入她的眼,她心头马上掀起一阵波动……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心玦!」她一头撞入他怀里,似哭似笑又似被她抓到什么把柄般的轻嚷。
「要不是我已经送他们上路,妳这句话可是会害惨我。」寒御长指冷不防挑起她细致的下颚,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缓缓扫过她微湿的额际、晶透中带有一丝莫名光彩的灵眸,最后停留在她染着不寻常红嫣的双颊上。
「你会怕吗?本姑娘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的视线太诡邪,不过看在他及时赶来的份上,她可以不予他计较。
当然了,她并没有忘记他还名列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的名单,可此一时彼一时嘛,既然他真的追上来,那就表示他真的舍不得她……呃,是离心玦啦,所以她就大人大量,原谅他这次好了。
寒御嗤笑一声,「闭目等死的人不知是谁?」说她爱面子似乎又不太对,因为他并没有忘却她曾经当着他的面用四肢爬行。
羽蝶儿的确是个极特殊的女子。
不枉他没取她的小命。
「什么叫做闭目等死?本姑娘之所以没反击,是在等待更好的出手机会!你懂不懂?」已淡掉的红晕在此时又突然鲜明起来。
「喔?可我明明听见『有人』在情急之下喊出我的名。」他眸中邪光一闪。
丝丝窘迫迅速掠过她的脸,但很抱歉,她的脸皮还算满厚的。「拜托,这天底下姓寒之人可是多到数不清,你凭什么确定本姑娘喊的就是你?」
「这倒也是。本庄主见过不少人,却从未见过如此皮厚且耍赖功夫一流的女子。」
「嘻!寒大庄主,改日介绍你口中那名英勇无敌的小女子给本姑娘认识如何?」若论起耍嘴皮子,她定不会输他。
寒御蓦然狂笑。
「何事让寒庄主如此开心?」她瞅住他,眼眸流转间净是狡色。
停住笑,寒御眸中同样闪烁着邪恶的异彩。「蝶儿,有妳在旁,的确可以为我增添不少乐趣。」
「喔?比起杀人,何者较为有趣?」眼珠儿一转,清灵娇颜多了抹诡色。
寒御眸中邪光四射,却也毫不犹豫的接道:「妳!」
「这么说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她眼睛一亮。
这会儿寒御倒有些不解。
「抱歉,是我转得太快。」其实,她本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个「好」字,可惜事与愿违,要诱他开口答应以离心玦交换灵鸠心法,又得从长计议。
寒御轻挑眉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寒庄主,你应该还记得咱们是为了何事而──」漾着讨好之色的容颜忽而一怔,「你……你干嘛这样盯着我?」见他霍然凝敛起邪颜,且还散发一股噬人的杀气,羽蝶儿不禁咽了口唾液,不着痕迹的欲后退。
这分明就是弒神要大开杀戒的前兆!
猝不及防地,她纤腕竟被他一把扣握住,他轻一使力,便将她拉往身前。就在她萌生挣脱之意时,从腰际传来的一股莫名刺痛让她不禁痛嚷出声。
「我……我身上怎么会有血?」当她顺着他冷冽的视线往下瞧,便看见他的长指正好按压在她已被鲜血染红一小片的腰间。
「平时瞧妳挺机伶的,怎么这会儿却如此后知后觉?」寒御笑了,但那笑,却比冰雪还冷。
他是杀手,血腥的味道自是再清楚不过。若非地上已躺下三人,他应该会更早闻到她身上的血味。
唷,骂人啊!严格说起来,罪魁祸首可是他耶!若非他一来就扰乱她的心湖,她哪有可能连受伤都不知?!
「是谁伤了妳?」他唇一勾,异常轻柔的问。
「这……」逃命要紧,她哪知道是谁?「啊!我一定是被暗器割伤的。」这就可以解释她明明没跟那三人对打却受伤的事实。
「暗器?」寒御速迅扫过地上的三具尸体。
「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反正恶人杀坏人,对正道也没啥损伤。不过,人既已亡,总要留给人家一具全尸吧!
「是不想怎么样。」话声甫歇,他即一把扣住她,在掠起的剎那,出剑朝其中一具尸体轻轻挥下。
羽蝶儿只来得及瞧见一抹飞溅的血光,就再也看不见那人的下场……
在疾速奔掠中,她仍不忘对他晓以大义,以激发他一丁点的恻隐之心。
「喂,受这么一点伤又死不了人,你何必……哎呦!」她哀叫出声,老大不爽的瞪视没拿正眼瞧她的寒御。
哼,要她闭嘴就直说,何必这么用力戳她的伤口?!
很快地,马车已在眼前。当他们迅速掠入车内──
一啊!」一声拔尖的怪叫旋即响彻天际。
「大色魔!」羽蝶儿极力捍卫自己的衣裳,不让那双魔掌轻易卸去。
「不褪衣,要我如何替你上药?」他懒懒说道。
「这么简单的工作,我自个儿来就好。」她只是伤到腰而已,可瞧他的模样,好象要把她全身衣物给剥光。
「妳不方便,还是由我来。」说着,他轻松挥开她不断舞动的小手,顺利解开她的腰带。
「不用了!」她一吼,双手紧紧按住他欲翻开她衣襬的大掌。
「别乱动。妳瞧,伤口又出血了。」
「只要你别碰我,我就不会乱动!」她又羞又惊又无措。
「蝶儿,听话。」
「这伤口我自会处理,你先出去啦!」
「蝶儿,我的耐性有限。」他好言相劝。
「那敢情好,我的忍耐力也已经所剩无几。」她同样和颜悦色,只不过声音较为尖细。
出乎意料的,寒御竟收回了手。
就在羽蝶儿偷偷松口气的空档,事情却发生了──
她,被点穴。
就在眨眼间,她的身子已无法动弹。
「你……你……」她因激动而说不出话来,眼里盛满指控。
该死的王八臭鸡蛋!
「早点合作,就早点没事。」他邪笑,动手掀开她沾有鲜血的单衣。
「你小人,竟敢暗算本姑娘!你……你再掀我就对你不客气……哇!你还真的给我掀起来?!这下我完美无瑕的身子不就被你看光了!」身子虽不能动,但小嘴可没闲着。
「看光?迟早我会这么做的,但不是现在。」盯着她腰际的伤,他目光渐深。
瞧他说的是什么话!
「啊……疼呀!你可不可以轻一点?」虽然他只掀开她部分的衣裳,可也已经够她羞的了。
「怕疼就乖一点。」幸好只是伤及皮肉,否则他定要将那三人銼骨扬灰。
「难道我现在还不够乖?」瞪住他不知从哪变出来的药瓶,她说得咬牙切齿。
「妳的小嘴若能安静片刻,更好不过。」
一双溢满火焰的美眸登时喷出熊熊烈火,「你──」不行!她必须冷静下来,他们好不容易才「尽释前嫌」,岂可为这等「小事」而再度撕破脸……何况他看都看了,难不成还要将他的眼珠挖出吗?
为了爹爹,她就算牺牲点色相亦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