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姑娘!」房门被粗鲁地打开,不知为何事而怒不可遏的李乘思大步来到她面前,一副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的懊恼状。
「少庄主,发生何事了?」绿烟山庄快垮了吗?
「我……我……可恶!我绝不赞成这样做,但是二叔他们又……」李乘思气愤的拍打额际。下意识地,他想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却被蝶儿不经意一闪,于是只抓到她衣袖的他,唯有悻悻然的松手。「蝶儿姑娘,我真的无心令妳冒此大险,但二叔及寒御他们却坚持要这么做,所以我……」
「少庄主,您可否讲清楚点?」弒神哥哥想玩什么把戏?
「是这样子的,虽然我们有擒到几个与画中恶人相似的人,但经过比照之后,没一人是,所以二叔在跟众人商讨之后,决定……」
「决定什么?」啧!用肚脐眼想也知道,他们准备拿她当诱饵,好引弒神出来。
李乘思忿忿说道:「二叔决定把妳见过弒神恶貌及正在绿烟山庄作客一事宣扬出去,借机诛杀弒神!」
「这样很好啊!早点除去少庄主的杀父仇人,天下就可以早日太平。」她笨笨应道,假装不知其中凶险。
「妳想得太简单。妳知不知道,弒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妳遭受半点伤害的!」李乘思对一脸茫然的蝶儿慎重说完,即快步离开。
他一走,羽蝶儿立即哼笑出声。此时此刻的她,娇灵的俏颜上哪有半点迷茫,有的只是狡黠。
弒神哥哥,快来杀我吧!
☆☆☆
夜,朦胧不清。
一身夜行衣,面上仅露出一双灰沉之眼,身形更犹如鬼魅的男子,忽尔出现在两具已倒下的山庄侍卫旁,冷冷盯视着不远处的跨院。
几个纵身弹跃,黑衣男子轻而易举地自窗口射入黑漆的厢房中。男子似乎已习惯黑暗,是以能够悄然无息的接近内室,抽剑直指榻上那抹安睡的人影
「啊!」拔尖的嘶叫声来自榻上正噙着一丝兴奋娇笑的羽蝶儿,紧接着,三抹人影同时窜出,欲击杀「弒神」。
令人闻之丧胆的兵器交击声不绝于耳,内室虽不算狭窄,但在挤进四人后,其移动速度以及身形变化便受到严重限制,于是他们渐渐将战圈移至屋外──当然,早已埋伏在外的李乘思等人也马上加入诛杀弒神的行列。
这时,羽蝶儿也来到窗边,藉由月色一瞧,发现──虽然他只露出一对眼,但她敢保证,这名黑衣人绝不是杀手弒神。
那「他」究竟在哪……羽蝶儿很快便瞧见寒大庄主。哈哈,原来他也是诛杀「弒神」的高手之一。
虽说黑衣人不是弒神,但武功显然挺不赖,就算挨了寒大庄主一掌,以及李挽临一剑,仍旧可以在刺伤李乘思以及其余之人后,借力使力的从容离去。
「快追!」李挽临一声令下,无数身影在夜色下疾速飞奔。
「唉,没戏可看啰。」望着空荡荡的前庭,羽蝶儿看不过瘾似的撇撇唇,小嘴还不时嘀咕。
这下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与寒大庄主谈成交易……
方走入内房,她的脚步便有危机意识的往旁侧一滑,她一怔,愕然瞪向应该还在外头追杀「弒神」的寒御大庄主。
「你怎么会在……」眼见寒御竟好整以暇的坐在床沿,羽蝶儿绝美的脸蛋不禁泛出不可思议。
「条件。」寒御盯住她的眼,莫讳如深。
突如其来的问话,令蝶儿有些反应不及,不过她很快就意会过来,「我要『灵鸠心法』。」
一抹诡芒自寒御眸中一闪而逝,除之此外,他微勾的薄唇亦缓缓飘散出一股难以捉摸的淡淡邪肆。
「妳如何得知我有灵鸠心法?」他似笑非笑的倾首问道。
「你不是已经晓得我是天羽中人?」灵鸠心法在弒神身上,可是他们花费许久时间与人力才好不容易得知的消息。
难得的,寒御静默了下来。
羽蝶儿却在此时失去耐心,「喂,离心玦的价值可比灵鸠心法高出甚多,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灵鸠心法只是一本记载如何调养内息的书籍,对于内力深厚且武艺绝伦的他,应该没啥用处才对。
寒御因她这番话而诡异的笑起。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事实便是如此,瞧他笑得好象捉到她什么把柄似的。
「妳说得没错,灵鸠心法是无法与离心玦比拟。但是……」
「但是什么?」奇怪,他今日说起话来怎么这么不干脆?
「对于某些人来说,灵鸠心法的功用确实大过离心玦,不是吗?」他挑眉扬眼,模样甚是邪恶,教人想一拳揍上去。
就在剎那间,羽蝶儿察觉自己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
「依你之意,这桩买卖谈不拢啰?」她眸光频闪,霍然咬牙,脸上明明白
白地写着:如果你敢点头,就拉倒!
「不,毕竟离心玦实在太诱人。」寒御眼神闪了闪。
哼,算他识相。「你把附带条件开出来,只要本小姐做得到,定会依你。」她螓首微仰,单手扠腰,一副「你最好别太刁难我」的气势。
好,她承认自己过于心急,以致落居下风,但她就不信寒御会轻易放弃得到离心玦的机会。
「这个嘛……」寒御状似思忖,可在羽蝶儿所无法窥探的一面,竟浮现出一抹近似邪欲的诡色。
留她一命,已算是他唯一一次破例。虽然他可以暂且饶过她,可她也必须付出等值的东西。毕竟他也没把握她大小姐会在哪天心情不好时,一不小心给说溜了嘴。
「喂,有话快说,别老吞吞吐──」蝶儿未完的话因他瞬间欺近而戛然遏止。「你……你……」盯着他过分低俯的俊魅邪颜,一时间,她的呼吸竟有些困难。
她,好想离他远一点,可不知怎地,她轻盈的双脚仿佛被灌了铅,沉重得令她难以施展她一向引以为傲的羽化成仙。
完了,该不会她刚才表现得太嚣张,以致引起他极度不悦而想杀她灭口吧?
哇!她料得没错。当一只冰凉巨掌没收拢却颇具威胁性的覆上她纤白的颈项时,她的双脚竟打起颤来。
「喂……别这样嘛……咱们有话好说……」她极力漾露出甜甜的娇笑,以减低他的杀意,且为怕他真的掐断她的脖子,她小手还忙不迭地抓住他的粗腕,以制止他可能的摧花举动。
「妳也有怕的时候?」他长指轻轻抚磨她凝脂雪肤的同时,还能强烈感受到她跳得剧烈的脉动。
「小女子是死是活全在寒哥哥的一念之间,所以小女子当然会怕。」你到底摸够了没?再摸,再摸我就……好啦好啦,就让你摸个够好了,不过范围仅限于脖子喔。
「是吗?」他的眼神似乎变深了。
「当然了。」
「可我怎么听,还是认为妳言不由衷。」触感不错……他喜欢。
「哪有!」她赶紧否认。「嘿,寒家哥哥,我好渴,可不可以让我喝口水,咱们再来好好聊一聊?」可恶!他的魔掌似乎有逐渐往下的趋势,倘若她再不出声,极有可能被他……
身上寒毛禁不住竖起,就在她以为自己真要被他摸透之际,他猝然收回手。
羽蝶儿悄悄吁出一口老长的气,而原想拍抚胸口的举动却在他诡谲眼神的盯视下,改为不自觉的吐出小舌刷过略显干涩的唇瓣。
如此自然的举动,却令寒御眼神起了莫名的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