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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半晌,善求恨发现眼前的人还杵在那,有些疑惑。“怎么,还有事吗?”黑湛的瞳眸定在那张闪烁犹疑的脸庞,摆明他心中有鬼。

  “呃……其实是……”朝子萧咽了口口水,不知该不该说。

  “快说,别吞吞吐吐的。”他烦躁地动气。

  朝子萧冷汗涔涔,最后想起“她”的交代,只好黯然放弃。“没什么,属下先告退了。”



  善求恨狐疑地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满心的疑惑,但仍是将视线转回案上的账簿上。

  他努力想将注意力放在密密麻麻的账本上,过了半个时辰,依然徒劳无功,他根本一个字也看不下脑海里满是朝子萧古怪的反应,索性合上账本,免得越看越越烦。

  十多天过去了,他以理智克制自己的心软,强迫自己不要去管她的脚伤,毕竟那不该是他关心的范围。

  不知是否为凑巧,天天来他书房报到的朝子萧,竟也没从他口中听到一点关于她的风声,除了今天不寻常的举动以外,更别说能从一园子哑巴丫环的口中,听到什么耳语,原水伏夜庄里用的尽是哑子下人,是想避免丫头们嘴价的恶习,如今却成了最不方便的事。

  虽然他极力辩称自己不是善求恩,但事实确是如此,任凭他也改变不了,每当地热络地喊他“恩哥哥”时,总会让他误以为她是在讽刺他的残疾,毕竟他早已不是过去—派潇洒的善求恩,这笔账他是该算在漠府的头上。

  如今她认出了他,她非但没有一脸嫌恶,还时时想与他亲近,他真的弄不懂她是伪装的,或仅是出于同情,他绝对不会相信, 她对他还有感情,更别说“爱”这个字。



  可为何每当她澄澈的眸光注视着他,他总会看见满身罪恶的自己?尤其当她对他绽开不设防的微笑,总让他情不自禁想搂她人怀,难道他对漠府不再有恨?

  不可能,善求恨甩甩头,强迫自己抛去那个荒唐可笑的想法,他坚信“报复漠府”,是他始终如——的念头。

  他该是冷静想想下—步该怎么做了, 十多天都忍过了,他有自信,他的心绪能恢复到未见地时的平静状态。

  善求恨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书房,打算让自己静—静。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到卿语房间所在的院落,忽然瞥见朝子萧神色焦急地走向她的房间,善求恨为免被发现,索性暂时躲在转角处。

  一会儿,朝子萧又走出房间,低声向身旁的丫环交代些什么,又匆忙进房间,而半晌后, 丫环也捧着一盆水进屋去。

  眼前过于古怪的场景,彻底勾起善求恨的好奇心,他趋前一探究竟,就听见房里传来交谈的声音。

  “朝总管,你千万不能告诉他,我不想再增添他的麻烦。”

  “卿姑娘,这怎么行?如果不跟主子说,我会良心不安的。”

  “朝总管,我求你了,行不行?真的不要告诉他,我求求你。”

  “这……”

  很清楚的,女声是她的声音,而那男的自然就是朝子萧,她口中的他,是指他吗?

  闻言,善求恨拧起眉心,将此刻所听的,与方才朝子萧莫名的举动作了联想,一股被欺瞒的痛恨感袭上他的心头,他愤怒地握紧拳心。

  原来从头到尾,他才是那被蒙在鼓里的人,连他伏夜庄的大总管,竟也被她收服了,如果他再晚一点知晓,说不定这庄被卖了,他还不知道。

  砰一声,善求恨踢开房,沉声问道:“有什么事,是我这个庄主,不该知道的?”

  “啊,王爷。”

  “恩哥哥。”朝子萧与卿浯,皆大吃一惊,卿语慌张地将锦被拉高,盖住自己。

  ”说,究竟是什么事?”他厉声质问。

  朝子萧看看焦急的卿语,又瞧瞧暴怒的善求恨,嗫嚅地开口:“主爷,是……卿姑娘她……”

  “朝总管,不能说,你答应过我的。”卿浯焦急地大吼。

  “卿姑娘,这……”可他再不说,就要被宰了呀。

  “出去。”善求恨正式宣布他的耐心已经用尽,不回话,那他就自己来问。

  “卿姑娘,我先出去。”朝子萧无奈地与她对望一眼,这回他真的帮不上忙了。

  朝子萧一离开房间,原木热络的气氛顿时冷落下来,卿语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多望他一眼,她知道,她又惹他生气了。

  “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连伏夜庄的总竹都勾搭上,你难道还害他害的不够惨吗?”

  上回可是她亲手施破了他的头,因为她逃跑之事,他也连带受了惩处,她应该还有印象才是。

  她竟敢隐瞒他任何事,这让他感到莫名愤怒,地不是才刚亲口说,她只相信他一个,原来搞了半天,那一个人并不是他。

  “恩哥哥,我不是有心……隐瞒你,你真的不要误会……”

  卿语挣扎地想坐起身子,却因为脚部传来的遽痛,让她的下唇咬出一圈血痕。

  她眸中一闪而逝的痛楚,分毫不差地尽人他的眼中。她怎么回事?

  善求恨眯起黑眸,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都过了十多天了,她竟然还躺在床上,况且现在还是大白天,除此之外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几乎可说是面无血色

  “你——”他放软了语调,明显感觉出来她的不对劲,他却问不出口。

  她又感觉到他关注的眸光,心一暖,强撑着痛楚,绽出微笑。“恩哥哥,我没事,我只是昨晚没睡好,所以今天才起的比较晚,我马上就会起床了。”

  她说慌,他知道她笑的很勉强,他全看在眼底。

  猛然一想,过去一个月以来,她总是跟前跟后,牢牢跟着他,自从她摔伤后,一方面担心他过度的关心,会使他开始对漠府产生心软,他只好选择忽略她,甚至为了压抑心中那股莫名窜出的担忧,他还花了十多天的时间离开京城,到别的城镇视察酒坊,美其名是探察设立酒坊的地点,实则是恐惧他竟逐渐接纳她的存在。

  “主爷,别信她。”朝子萧忽然又折回来,站在房门外吼道。这次他甘冒天打雷劈,也要把实话说出来。“卿姑娘的脚伤恶化得很严重,她的右脚已经快废了,她不希望主爷为她担心,她才央求屑下别说。”

  “朝子萧!你别乱说,我明明就好好的。”她坚定地说着,双眼在接触到善求恨狐疑的眸光后,心虚地垂下视线。

  善求恨没有多说,直接步至床榻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掀开卿语紧紧拉住的锦被——

  “这是怎么回事?”善求恨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她藏在锦被下的双腿,其中受伤的右脚踝部分,已经肿成两个拳头大,还不仅如此,沿着小腿一路浮肿,光是右腿,几乎肿成和两条腿一样粗。

  卿语早已预知,任何人看了她这个德性,都一样会尖叫出声。“恩哥哥!求求你,不要看。”

  她焦急地想拉回录被,好遮住那丑陋的右腿,她不过是扭伤脚而已,怎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更不想让他担心。

  善求恨却快一步,拍掉她的小手,不让她拉被子遮掩自己,伸出大掌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早巳沁出满额的冷汗,还发着烫,显然她的身体受了腿伤的影响,而相当虚弱。

  “都这么严重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隐瞒我多久?是不是要等我来替你收尸,你都还想继续瞒下去。”对于她如此轻忽自己,他愤怒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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