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垂眸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段碧海,她虽然对段少爷的病情不甚了解,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她不敢贸然地开口询问,尤其大当家夫人已经为段少爷的病情万分地担忧难过了,她更是不敢问。
“不过……”段绯玉这时突然看向翡翠。
“呃……不过什么?”翡翠觉得她的眼光怪怪的,总觉得……跟公主打算整人时的眼光好像。
“我倒是头一回见到碧海愿意躺在一个陌生姑娘的怀里,他的神经就算再怎么大条,也不会忘了男女有别。”段绯玉像是明白什么似地上下打量着她,她觉得这个长相甜美讨喜的姑娘十分入她的眼。
“大、大当家夫人?”翡翠心存警戒地看着她。除了任性刁蛮的公主外,怎么连这个大当家夫人也是这个性子的人?
“翡翠,愿不愿意帮我照顾碧海?”她笑看着翡翠的小脸问。
“嘎?”翡翠愣住,这……“大当家夫人,翡翠发过誓言,终身侍奉公主一人。”
“咦?我可没答应你这件事喔!”蓦地,朱珊瑚清亮的嗓音从门口传进来。
段绯玉回头看她款款地走入。
“公主!”翡翠有些生气地喊着,“翡翠没有在说笑,翡翠是认真的!”
“那我也很认真地告诉你,翡翠。”朱珊瑚带着奸诈的笑容,不可一世地道:“从今天起,你被我解雇了!”
一道青天霹雳从翡翠的脑海中狠狠地劈过!
第二章
“公主!”她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翡翠心头一震,鼻头一酸,一颗颗晶莹的泪珠瞬间滑落她的脸庞。
打从之前从牢里被放出来后,她亲眼看见公主的改变,她开始自己动手做些平常根本不必她动手的事情,如洗衣、刺绣、缝纫、沏茶、更衣等等,而且公主从无时无刻都要求她陪伴变成现在对她的若即若离,嘴上也总是在说着要让她自由……天啊!这不是她想要的啊!
她不需要自由!她只是想要待在公主的身边,保护她、帮助她!
想到这里,翡翠的泪掉得更急、更凶。
泪水滑过她的脸庞,滴落在段碧海的脸上。
清冷的泪惊醒段碧海,一睁开眼,映入眼眸的是张露水芙蓉的小脸。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他忙坐起身,担心地看着眼前哭成泪人儿的佳人,专注到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在场,“为什么哭?”
“公主……公主不要我了!”翡翠委屈地噘起小嘴,泪水掉得更凶。
“好端端的,公主为什么不要你?”段碧海不解,语气里掺入淡淡的怒气。
只见翡翠的眼泪掉得更凶,脑袋摇得像是博浪鼓。
“没有理由?”段碧海目行猜测出答案,“那个混蛋公主!”
“公主才不是混蛋!”一听见有人斥骂她的公主,翡翠马上忘了哭泣,气愤地澄清着。
“可是她这样对待你,不是混蛋是什么?”段碧海不满地吼回去。
“我不管!就算公主不要我,她还是我心目中的主子,所以你不可以骂她!”
“可是她让你没有工作!”
“我有手有脚,又不是没吃过苦,大不了请大当家给我一份工作,好让我待在公主身边服侍她。”
“你干么回去坐她的冷板凳?让她继续把你丢到别的地方打扫吗?哼!”段碧海的声音逐渐加大,气息也不自觉变得紊乱。
“只要公主高兴,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翡翠不服气地喊回去。
“笨蛋!”他暴怒地大吼,急速地喘着气。
等吼完之后,他才发觉呼吸变得十分困难,原本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发痛,身体逐渐地发冷。
揪着胸口的衣裳,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翡翠愣住,被他痛苦的脸庞吸引住所有的心思,一颗芳心正被不知名的情绪用力地扯动着。
好疼!
“碧海!”段绯玉见情形不对连忙出声,同时伸手扶住他,“你们快去找大当家来!”她对门外尾随而来的仆奴说。
段碧海的眼中闪过惊讶,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两人。
朱珊瑚很清楚地见到段碧海在看到她时,眼底闪过不屑的情绪,倘若此时他开得了口,她相信他一定不管她是公主还是天皇老子,铁定破口开骂。
嘿嘿,这个段碧海很有趣!
早就听闻大理段家一事,听说大理段家的人都非常地爱好和平,而且现在的大家长段黔航又和她的父皇结成好友,因此她对大理段家有相当的好感,即使未曾谋面,但是对于大理,她可是好奇死了。
自从认识这对姐弟之后,她更是欣赏大理人的爽朗个性。段碧海她不是很熟,因为他总是卧病在床,偶尔才能见得到他,但是姐姐段绯玉倒是常见面,现在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
“碧海,不要急,慢慢地呼吸,不要激动,尽量平静下来……”段绯玉担心地顺着他的背,“爹和娘都盼着你能平安回家啊!”
段碧海重重地吸气、吐气,大约过了半刻钟,接获通知的耿苍离和谷绍骞也赶了过来,他们到的时候,段碧海已经平复许多,但却无可避免地发起高烧,陷入昏迷。
听到脚步声,段绯玉一回头,便看见自己未来的丈夫正朝她走来。
吸吸鼻子,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坚强地站起身道:“碧海又发烧了,你把他抱回房间。”“怎么会这样?”耿苍离不解地问,但仍是依言抱起他。
“苍离……你们那个大夫,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她紧紧地依偎在他身边,娇躯轻颤。
“就快了。”他俯首轻啄一下她的小脸,“别担心,寒少虚会有办法的。”
寒少虚是轩辕堡的专属大夫,他的医术相当高明,轩辕堡里的病患都是由他医治,甚至有时还会被召至皇宫,与御医们共同研讨医术。
“他真的会有办法?”段绯玉不放心地再问。
“不管他开出什么样的药引,我耿苍离就算散尽轩辕堡的财力,也要尽全力找到救治碧海,相信我,好吗?”
“嗯。”段绯玉点头。
一旁的朱珊瑚听到耿苍离的承诺,眉毛一挑,正要开口时,却被眼明手快的谷绍骞给捂住嘴。
“你呀,就别闹了,看在碧海需要好好疗养的份上,暂时安份一下吧!”他无奈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宠溺。
“你凭什么说是我在搞鬼?”她拉下他的大手,斜睨着他反问。
“翡翠在哭。”翡翠这个丫环会哭的准一理由,就是公主不要她。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死心塌地的丫环,这个翡翠,一但认定谁是她重要的人,就会不顾一切地想要保护对方,简直比狗还要忠心耿耿。
“哼!”朱珊瑚皱皱鼻头,不出声否认。
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谷绍骞的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
“不过,碧海怎么会发病?”来到这个别院已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迟迟没有入杭州的原因,就是在等待远从东北而来的三当家上官驭。
在京城的时候,他接到上官驭的飞鸽传书,信上要求他带着公主回来,为的就是要救上官驭心仪的姑娘一命,于是三人约好在这座别院碰面并从长计议,再分别入杭州城。
从他离乡入京赴考,历经许多事情之后,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流失掉两年多的光阴,三兄弟两年多没聚,生活已各自有了不同的转变。
他们各自不约而同地寻得自己的另一半。
“我不知道那个傻大呆段碧海竟然那么在乎翡翠。”朱珊瑚将视线转到一脸茫然的翡翠身上。“啥?”谷绍骞一愣,这才察觉到翡翠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