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磊噙着泪水笑了。“是,娘子,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欧阳彻却大叹一声。“磊儿,你这还算男人吗?女人家不能太宠的你不知道吗?偶尔也得打打吗吗才行啊?”
“喂,外公。”梦巧横眉竖目的怒叫一声,“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是您的亲外孙女,您居然帮着孙女婿来欺负我?”
欧阳彻耸耸肩。“我是男人当然帮男人。”
噗哧一笑,大夫人忙道:“没关系,梦巧,娘站在你这边,磊儿要是不乖,告诉娘,娘来教训他。”
束方磊无辜地擦去眼泪。“我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要教训我?”
婆媳俩同时失笑,梦巧更是乐得直摇大夫人的手。
“娘啊,您知道我最爱磊哥哪一点吗?就他这个傻样,好可爱喔!”
欧阳彻大摇其头。“没救了,磊儿,你真是丢尽男人的脸哪!”
“会吗?”东方磊一脸困惑。“哪里?”
梦巧乐得哈哈大笑。“没用的,外公,他就这个样儿,您怎么教都不管用啦!”
欧阳彻挑挑眉。“那咱们就试试看,巧巧,往后时间还长得很哪,我就不信没一点成绩出来。”
“怎么?”东方磊惊喜地欢呼一声。“外公愿意留下来了?”
“不留也不行了。”梦巧说。“我劝得要死,他老人家坚持在我满月后就要走人,没想到现在却让这娃娃给留下来了。还是自动的呢。”
“嗄?”
“磊儿,”大夫人下巴朝欧阳彻那边努了努。“欧阳先生抱的那个孩子跟你有同样的毛病。”
东方磊一惊,忙道:“那怎么办?”
“他倒是没你这么严重,不过他不算轻了。”欧阳彻轻轻松松地回道。“我打算照着我养壮巧巧的方法来照顾他,虽说这种病根治不了,但往后他长大了应该还是能够跟常人差不了多少。“东方磊瞧瞧大夫人怀中的娃娃。“那这个呢?”
欧阳彻笑了。”那个正常得很,身子还比一般的娃娃更要健壮,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也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这样吧,欧阳先生。“大夫人插嘴道。“竹园隔壁是一大片竹林,我让人在竹林间为您起建一栋房舍,看您要什么样式或设置,您交代下来,我会让人一一照办。”
“好耶!“梦巧欢呼一声。”就这样,我们可以在竹园和竹林间做一条小径,没事时我就可以去烦外公了!”
欧阳彻点头。“那就麻烦大夫人了。”
“娘,”东方磊忽然叫一声。“哪个是哥哥啊?”
大夫人往欧阳彻看过去。“欧阳先坐抱的那一个。”
东方磊喔了一声。
“我和欧阳先生说好了,”大夫人溺爱地亲亲怀里的娃娃。“以后老大就交给他照顾,而老二就由我来照顾,你们俩则继续过你们的恩爱日子。”她满足的轻叹一声。“太好了,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喔,奶奶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她慈受地摇着怀中的娃娃。
“好像在分赃耶!”梦巧咕哝。”怎么下手的人什么也没分到?”
东方磊眨眨眼。“有啊。”
“我分到什么?”
“我啊。”
“哇!我分到的怎么这么大!”
第十章
“二月二,家家接女儿”是出嫁女儿归宁娘家的习俗,意思是说到了二月初二这一天,家家户户都忙于把已出嫁的女儿接倒娘家。
虽然东方磊已正式接掌门户,但爱儿心切的大夫人仍不忍让他太过劳累,除了需动脑筋思考的部分以外,依然将大部分的事务揽在身上,因此外界的大小掌柜们都尚觉得是大夫人在掌理,东方磊接掌的事反而没能流传出去。
所以龙家也不清楚东方磊的实际情况,他们认为东方磊不是已经死了就是正苟延残喘待死,而心虚于送出代嫁新娘的龙家当然不可能来接梦巧归宁,甚至连上门探听消息都不敢,怕人家一旦追问起来,这话可是很难回的。
在欧阳彻的建议、大夫人的鼓励之下,梦巧决定带东方磊到处去走走,顺便……嘿嘿,回娘家瞧瞧他们的脸色去。
三月里,一辆特制大篷车,载着他们经由安徽往浙江而去,小云和小燕则坐着另一辆小马车,随行的尚有几位大夫人请来的护街。
沿路游过长江三矶之采石矶,欣赏过黄山四绝,浏览过四大佛山之一的九华山。一路慢行、细细游览。从未出过远门的东方磊老嫌两只眼睛不够多,对那雄伟险峻、奇特壮观的景色,总是要求暂时停顿下来好让他仔细描摩下来。
在云海中意兴吟诗、在背山绿水中作画,这原本没什么,书呆子不都喜欢这一套。可在十王峰上感叹世人之渺小,在翠峰巅悲咏世态之苍凉,这就让梦巧有点受不了了。
她噘着张小嘴将他拉去有医疗效果的朱砂温泉中好好浸泡过,希望能让他的脑袋瓜子清醒点,再到素有鱼米之乡的安庆,用鲔鱼、虾蟹和菱藕将他的肚子塞了个饱,看他还有没有那么多悲呀愁呀的要发泄。
东方磊爱竹,在到杭州之前,他们便先去了莫干山。
莫干山满山翠竹,绿荫环绕,闲步其中,午不见日,只觉浓绿沾衣,凉爽沁人。经过曲折回转的荫山洞,便可达壮丽的剑池瀑布。林深路转,泉水棕棕,一条长约十数公尺的瀑布在幽深的竹林裹奔腾直泻,水沫飞溅,齐声震耳,蔚为奇观。
因为顾及东方磊的身子不堪太劳只能慢走慢行,又加上他一再的要求在那儿多观赏两天,在这儿多画上三天的,于是走走复停停,直到六月才得以到杭州。
杭州是一座充满神韵与魅力的华贵天城。西湖的典雅多姿,三面环湖、层峦叠嶂的群山,蜿蜒曲折、气势壮观的钱塘江,历史最久、最长的大运河,没有多彩多姿的江南风情,由湖、山、江、河、情编织而成山水秀丽、人物繁盛的杭州风光。
这日晌午刚过不久,钱塘门大街上滴滴答答来了两辆大小不一的马车和四骑人马,在龙氏米粮行前停下后,大车上跳下来一个风姿娇俏、美若天仙的少妇。
梦巧纳闷的望着半关的店门,嘴里不自觉地喃喃道:“怎么回事?不做生意了吗?”她想了想,随即朝大马车上说了句,“磊哥,我到里头问问去。”
她探头往里一瞧,哇!一塌胡涂,几个伙计正在扫抬满地的米粒、碎裂的米缸,捡拾看样子是被砸坏的桌椅,柜台也凹了个大洞,鸿图大发的匾额也裂成三块。
这是怎么回事?
梦巧忙唤过来正在收拾的伙计,其中之一正好是两年前望着她直流口水的那一位,正在搬桌椅的他抬头一看,一声惊呼便蹶着屁股跑过来。
“咦,四小姐,是您哪!”
“嗯。”梦巧蹙眉问道:“怎么回事啊,这里?”
伙计大叹一声。“说来话长,简单一句,店被砸啦!““报官没有?”
伙计摇头。“报官也没用,是官牙行的人干的,我们报了官还不等于是给自己找麻烦。”
梦巧愈是皱眉。“伤了人吗?”
“两位少爷只是有点小伤,倒是吓得不轻,所以老板全带回去休息了。”
“好吧,那我回家看他们去。”
于是,马车转往店后头的葵辛街上驶去,街头第三户大宅就是龙家,马车再度停了下来,又是梦巧先行跳下车,也是朝车里说了句,“我先进去瞧瞧。”便上前敲门,依然是兵兵兵兵震天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