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咆哮着踹开袋子,抱着她的手却出奇温柔。
他轻轻放下她,让她在枕头上睡好。
才退开一点点,转个头,浅浅突然嘤嘤哭了起来。
“呜……”她哭得五官全挤在一起,看起采好凄惨。
“嘘……别哭,北鼻别哭。”他只好停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轻哄:“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帮你倒杯冰开水好不好?”
她摇摇头,突然翻起身子投进他怀里,很轻很轻地哭道:“你不要走,拜托,不要走好不好?”
非凡震撼得无法动弹。她说的是真的吗?是跟他说吗?还是醉话?
他拢紧手臂抱着她,忍不住顾着她的头发,梳着,抚着。轻得仿佛怕她突然醒了,会夺走这缕长发。
浅浅抽抽噎噎地趴在他身上喘息,显然身体不适应酒精,相当难受。他想再按着她躺下,她却不肯。
“北鼻,躺下来比较舒服,来,躺下来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浅浅昏昏的摇头,摇得头更晕了,她迷惑地搂着他的颈子。“北鼻,我可不可以问你?”
非凡又是一愣,嘴角仍然忍不住上扬。
没想到她还有闲情问傻问题?
真是他的傻北鼻。
“你说。”他听见自己放柔了声音,温柔地鼓励她。
浅浅可怜兮兮地鼓着腮帮子,抬头深深瞅着他。
“北鼻,你到底爱不爱我?”
再一次震撼。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她,她真的醉了,眼睛氤氲着雾气,蛾眉深锁,万分愁苦睇着他。
“我爱,我爱你——”他低头吻她,轻轻的’密密实实的。
“你骗我的,”浅浅摇头推开他,控诉地伸出右手。“你看到我的戒指,都没有生气。”
“对不起。”他想把她抱回来,她却不停捶他。
“你都是骗我的。”
“不是,我没有骗你,不是你想的这样,我——”非凡只好难堪地吐实。“我偷走你的笔记本,记得吗?所以我……我知道你从未忘记我,一刻也没有。所以知道你决定嫁给柏智,我一点也不生气。我知道你只是再遇见我吓坏了,一时冲昏头而已,我知道……”
“你怎么可以偷走它?你作弊,你作弊,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故意装作不知道,你故意耍我。”她难忍心碎地离开他的怀抱,径自捱着抱枕哭道:“害它被人毁掉了。”
对于这件事,他的难过不亚于她,那本笔记对他而言,也是弥足珍贵的无价之宝。
“对不起,因为我太害怕。”
“你……怕我?”浅浅迷惑地转身看他。
“对,我怕。”他把她抱回来,紧紧抱着。
“你让我变得好软弱。”他轻道。
她闷在他胸膛里咿呀道:“我听不懂。”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含糊地带过。
事实上,是难以启齿。
他太害怕再失去她,所以作点弊又算什么呢?他从未自认是君子,必要的时候,不择手段才吻合他的作风,何况是这种时刻?
他一点也不明白她怎么能这么爱他,就在他对自己极端厌恶的时候,她依旧爱着他。
“北鼻?”浅浅又唤他,也拉回他的思绪。
“嗯?”
“如果你身边有个比我漂亮十倍、能干十倍的女人,那你会不会爱上她?”
“不会。”他说的斩钉截铁。
这么笃定?浅浅不觉有些好奇,又抬头问:“为什么?”
非凡奇怪地瞪着她。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
浅浅认真的直起身子,这几个宇,并不能轻易打发她。
“为什么啊?”她喊着。
“我爱你不算原因吗?”
他不是故意的,可是针对这个问题,他真的有点不耐烦。
浅浅的意思,好像他应该换个深刻点的原因,可是……这不是很显然吗?他是不是需要交篇论文?
“可是,比我漂亮、又比我能干懂事耶,那我有什么好?”
他和程若聊得那么开心,交情一定不寻常。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们在一起了!
若只是一起在报纸杂志上露脸,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非凡再回到淡水的那一晚,就是和她在车上,状极亲密,那时,他们本采打算做什么?
如果……如果她有个像程若那样完美的女人,可以一起工作,又朝夕相伴,又无话不谈,那教人怎么不跟她发生感情?
像程若这么完美耶!
无论她对着镜子再怎么看,也找不出一丝丝可以让他为了自己放弃这样完美的人的理由。
只因为“我爱你”?
不,她不能接受仅仅这样的说法,那……那……总之她没办法接受。
非凡还是大惑不解。
“你就是你,干嘛要比别人好?”
“可是……你这样说,我……不明白。”浅浅焦急地卷着衣角,祈求地望着他。拜托,他怎么可以不懂呢?
非凡对着天花板一翻白眼。“如果你身边有个比我英俊十倍、能干十倍的男人出现,你就会变心吗?”
“我不会。”
“那我为什么会?”
“你不懂啦!”
浅浅急得几乎要跳起来捶他了。
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他,她根本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去把别的男人好好瞧个清楚,那别人再英俊、再能干又怎样呢?人不了她的眼,当然白搭。
可是……可是现在有个完美的女人,贴心地陪伴在他身边,他们并肩作战,每天笑语如珠耶。正常人都会动心的,他为什么不会?
他的情形怎么跟她比?
“好热……”浅浅苦着脸,难过得整个人蜷在一起。喔,她真的要死掉了。
“北鼻?还是很不舒服?”他虽然高兴可以跳过这个话题,但并不希望用她的痛苦为代价。
浅浅难过地垂着泪,身体不适,心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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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浅浅利用非凡和思桀上班上课去,一个人坐捷运溜到万华。她急得想挖焦柏智起床。
原本坐在门口的小弟阿旺,看见她“芳驾光临”,不禁张大了嘴,连叼在嘴上的烟掉到地板也不自知。
“嫂……嫂子你来啦?”立正站好收小腹。
“喔,你忙你的,我知道他的房间在那哪。”
“好……”阿旺正要点头之际,突然跳了起来,跑百米似的飞快张开手拦到她面前。“啊啊啊啊啊,嫂子,大哥还没睡醒,你……你要不要先出去走走。”
“我知道,我去摇他。”
这么早,她当然知道他还没醒哪。
不过她想他不会介意的,只希望他昨晚别喝得太醉才好。浅浅头一缩,就穿过阿旺的手臂。
“那……喂喂……”
但是阿旺再怎么叫也来不及了,浅浅已经推开门,只见焦柏智赤裸裸地跨在另一个赤裸裸的女人身上。
“啊?”浅浅只来得及张开嘴眨眨眼睛,门又被阿旺带上了。
“呃……”
先不说房里传来的尖叫和怒吼好了。浅浅红酡双颊对着阿旺,两个人就已经尴尬得想死。
约莫半响,浅浅才声如蚊蚋地提醒道:“下次,你跟我说大哥在棉被里面忙,我就懂了。”
大哥“办事”,才不会躲在棉被里吧!
阿旺躲着她搔搔头,忍不住咕哝。
之后,浅浅啜着阿旺特地买来的冰豆浆,莫约半小时,才见焦柏智心情恶劣地穿着短裤走出来。
“干嘛?”他难得凶恶地吼她。
浅浅像做错事的小孩垂着脸,呐呐地问道:“柏智,你结婚照都拍了,不介意再来场婚礼吧?”
第十章
对浅浅,他只能无奈地说:当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钻起牛角尖,那真是拉十条牛来也拖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