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没这么虚弱。
但,哪个傻子会这时候承认呢?
非凡贪恋地垂头埋进她颈际,好香好滑!他轻喘一下,气息吹在她耳畔,竟惹来一阵敏感轻颤。
他忍不住微笑。她知道自己有什么反应吗?
这是他第二次踏进她的香闺。
前一回,他急于安抚她的情绪,无暇顾及其它。
终于再踏进来,又感慨万千。
她的床是用两张双人床并列起来的,几乎占去房间的三分之二。
这让他想起从前两人总爱待在床上活动,看书、聊天、赖床、打闹。他总是嫌床不够大,嫌她老爱跟他挤一个枕头、一条被子。他常说以后要是结婚,他要买两张双人床,想亲呢的时候就挤在一起,想工作的时候就一人一角,各弄各的。
然后。
他离开她。
她却独自撑着那个小小的梦。
浅浅拨开床上一堆杂物,清了一个很大的空间让他躺下。
“好点了吗?”
“你有没有胃乳片?”
她马上跳起来。
“我去帮你买——”
“不要。”夜深了——他抓住她的手。
“没关系的。”她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急得想挣开他。
“我说不要。”
非凡固执地攒起眉头,浅浅顿时垮下肩膀。
她知道,就算她真的跑去买了,他死也不会吃的。
“可是——”
“你好担心——”
他俩同时开口,浅浅顿时傻了。
非凡墨眸半垂半掩,手指勾着她的脸。“为什么不恨我?甚至连一点愤怒都没有?你对我没感觉了?”
“你快睡吧!”
他问得她心慌,她不想回答。
浅浅一直后退,非凡见她似乎想下床,急忙伸手扯住她。
“你去哪?”
“我睡客厅。”
“床够大,我不会吃了你。”他不想放她走,索性忍痛坐起来。“不然我回客厅。”
浅浅拿他没办法,只好在距离他一臂之遥的地方,把枕头、被子铺好。
“这样可以了吧?”
“你没有回答我。”
“别太过分。”
非凡直勾勾地凝视她,好半响,才认输地闭上眼。
浅浅在他身边躺下,但也不敢真的睡,怕他临时有什么需要。
过了好一会儿,他拢紧的眉锋逐渐放松,呼吸也变得匀净。
睡着了吗?
浅浅终于跟着放松下来,侧头搁在抱枕上,仔细瞧他。
从他踏进这间屋子起,她就下定决心,绝不允许眼睛停在他身上超过十秒钟,因而他成熟的面孔,对她而育还是模糊的。
没办法,怕自己控制不了,也怕他误会。
但,她真的好想好好看看他呀!
这会儿,他睡的正熟,不会发现。难以抑止的欲望在催促,静谧的深夜又催动这欲望,饶是心硬如铁,也会软化。
她小心的,近乎窥伺的,悄悄研究他。
他变成熟了。
不同于年轻耽脱飞扬的神气,现在的他,眉宇多了岁月刻痕,举止多了内敛稳重,也更迷人。
为什么不恨我?
她想起刚刚那句话,轻而又轻地吁口气,眼眶不
禁发热、潮红。
北鼻,因为我不能啊——
眼光不禁落在唇上,她最喜欢他的唇。他说话的样子,吃东西的样子,笑起来的模样,亲吻她的模样。她可以看着他的唇就全身火热。
知道吗?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好想谈恋爱。
可能是大寂寞,我很羡慕传说中爱情里的一切。有个人全一直陪着你,关心你睡得好不好,吃得多不多,朝夕相伴,心灵互通,而且,最棒的是,那个人的眼睛会一直看着我。多幸福呀!
可是我愈来愈大了,尽管想,还是不愿随便跟人交往。
我没办法想象,如果跟一个“不对”的人在一起,那些爱情置的美好怎么可能是真实的?我是死心眼的女孩子,看待什么都太认真,好运的话.一辈子也许只能遇上一两个男人。可是,如果不好运呢?
有一天我去7—ELEVEN买可乐,店里正好播放某个call in的广播节日,有一个三十二岁的女性call in进来说,她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遗憾的,就是不曾“恋爱”。
说恋爱还太客气了,她指的是,她连空气中那种极微小的、男女间电光石火暗暗传递的暧昧交会,都不曾亲身体验过。而她年华已去大半。
我好害怕,如果我也是其中之一呢?
然后过了好几年,我才遇上你。
人人都说你看起来很花,说你换女朋友跟换餐厅吃饭一样随便,可是我还是被吸引,从来没有人像你那样吸引我。
那天,我们在淡水河畔正式交往。我好害怕,可是尽管怕,仍要和你一起。
我跟自己说:我、绝、对、不、恨、你。
就算你将来遗弃我也好、伤害我也好,我永远要记住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我生命里有一块很大的地方,是因为你出现丁才完整。
如果有一天,我察觉到爱情即将逝去。那我一定立刻挥断它。
这样,我们的爱就不会被时间蛀噬至腐烂,等伤口结疤,这分记忆就会圆满的伴随我。
所以,做朋友好吗?不要再爱了好不好?
我拥有的够了,我已经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不能再来一次了。
浅浅平静地蜷缩着,头枕在抱枕上,像只优雅沉
默的猫。
泪漓无声无息穿过眼眶,好像永远没有漉尽的时候。
偶尔她会揩揩眼睛。
安静的。
非凡突然动了一下,不舒服的发出闷哼。浅浅赶紧擦干眼泪,飞快瞄了镜子一眼,好确定夜色不会透露她刚哭过的痕迹。
非凡皱着眉头醒了。
“还很痛?”
浅浅关心地轻触他的手,非凡难过得缩起身躯。
“帮我去公事包找找好吗?说不定有剩下的胃乳片。”
“你等我。”
浅浅马上飞奔出去。
非凡吁口气,倒回枕头上。
她哭的真久,若不转开她的注意力,她究竟要哭到什么时候?
而,奇异的,他突然知道她为什么不恨他了。
她把恨字那把刀刺向自己,变成永不愈合的哀伤。
宁愿让自己残疾,也不愿拔出来。
浅浅没多久就回来了,端着一杯水,还有一只半透明的小药袋。袋里是有药,不过只剩半颗是完好的,另一半全压碎了。
“是这个吗?”她问。
“是吧。”非凡佯装痛苦难当地起身。“我不可能有别的药。”
“那我不拿出来了,你把整袋倒进嘴里。”
非凡仰头把水喝干了,浅浅正想接过杯子,却不料非凡随手一搁,就把它放得老远,不让她拿。
“你干嘛?”浅浅瞪他。
“侵犯你。”
非凡微笑,伸手一拉,就把她拉倒在床上,随即他人也翻了上去,手脚开始不安份起来。
浅浅惊骇万分地推着他。“你……你不是胃痛吗?”
“你也真好笑,真痛那么久,早该送医了!”
他低头吻她,摩挲她的肌肤,一下子就褪去胸衣,攻陷双峰。
浅浅困难地喘着气,一边跟他搏斗,一边还得试图保持清醒。
“你说你不会——吃……吃了我的。”
“我骗你的。”他啃着她的脖子,肯定她会失去所
有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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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我要吃荷包蛋。”思桀开心地拉着小毛毯跳上餐桌上的椅子,一边敲着她的小熊维尼汤匙。
“好……”气虚的回应。
小思桀浑然不觉,还敲着汤匙提醒。“妈咪还要帮我画小丸子喔。”
“好……”
小丸子是浅浅最常用蕃茄酱画在煎蛋上的图画之一。
不一会儿,早餐端上桌了,思桀忍不住皱眉,她要的不是麦片粥加家乐氏玉片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