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地维持着原先的动作,左翻儿忽觉头上黑云笼罩,乌鸦呱呱乱飞,真是尴尬到极点了。
她只是很单纯地想和他握握手,聊表一下谢意而已,但是她却忘了现在是什么时代,这下可好,瞧他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害得她这只纯属“现代”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只能不知如何是好的呆滞在半空中。
正当二人各怀心思而使得场面出现了稍长的沉默时,远方那头传来的细微叫喊声,适时打破了这低迷的魔咒。
啊!是敏儿在叫她了。
“有人在找我,我该回去了。”她缓缓收回手,有些不自然地对他解释着,“那我先走了,再次谢谢你了,冷公子。”
没等他回应,左翻儿便自顾自地离开,可跑不了几步,她又回头对着他大叫,“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你们紧张,不过我建议你可以稍微伪装一下,总之只要能遮掩你的面容的都行,要不,可能会坏了你们的大事。”贼类光被他的气势吓都吓死了,哪还敢靠过来呀!
冷昊天仅是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一丝笑意噙上了他的嘴角。没想到在那极度腐败、肮脏的温府里,还有这么一名婢女,够特殊、也够……挑起他的兴趣,看来日子暂时不会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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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郭,你素保哪里去哕?做么久才肥来!”冷谚圻满嘴塞满食物,口齿不清地询问着他大哥刚才的去处,探路需要这么久吗?他午膳都快用完了。
冷昊天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真叫我感动,你竟然还知道要想到我。”语气无不暗含揶揄,这小子没神经的程度,他想是不会再有人比得上的了,一眼瞟见冷谚圻吃东西的样子,他突然觉得……一点都不饿了。
“随搜的,”冷谚圻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还赶紧自包袱里拿出一堆堆的干粮,以证明自己的友爱情操,“食物我可都帮你留起来了,一丁点都没少啃!”他冷谚圻才不是那种寡情薄义之人。
“真没想到作新郎倌这么累呀!瞧见二哥一脸的苦相后,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成亲了。”趁着大家还在休息的时候,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家大哥聊着天。
像他就从来都不能理解江湖上的人,为什么总是把人哥形容得有多恐怖又多恐怖,他平日和大哥相处可一点都不觉得,可见人家说传闻十之八九都是加油添醋而来的,果真没错。
“都还不知道有没有哪家的姑娘肯要你呢?”纯粹开玩笑的口吻,乃是源于方才的巧遇遗留给他的好心情。
“大哥,你未免也太看扁我了吧!”冷谚圻不甘受辱地哇哇大叫,他今年也一十有九了,怎么大哥和二哥总老爱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看待呢!二哥也不过才大他二岁,现在不也娶妻了。
“如果你能稳重点,别老是那么毛毛躁躁的,大家自会用大人的态度来对待你。”对于冷谚圻那一号表情所代表的涵义,他可是心知肚明得很。
哇!大哥是他肚里的蛔虫啊!怎么他随便想想他也能猜中,太恐怖了吧!原本打算不再自讨没趣的冷谚圻,在闭嘴不到几刻钟后,还是忍不住叽咕了起来。
“大哥你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去溪边洗了把脸,心情看起来似乎是比这些天要来的好多了。”真是怪哉,溪边的河水难道有让人心情愉快的特殊疗法吗?
冷昊天什么话也没回,依旧啃着他手中的干粮。
自讨没趣的冷谚圻摸摸鼻子,早就习惯他大哥这种态度,所以还是谈正事比较要紧。
“大哥你看,再过三天就要回到冷家堡了,可到现在还没看到半个人影,我们都故意延缓了迎亲队伍的前进速度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不会作白工了呀!”谁知道那批卖春集团的人到底会不会出现哪!
“放心吧!”冷昊天信心十足地作出保证,脸上还浮现出猫捉老鼠时的狡狯神态,“都放了这么大的饵了,鱼儿岂有不上勾的道理。”不管他们是要财、要人,还是想人财两得,他都在这儿等着呢!这些瓮中鳖,还怕到时候不手到擒来。
独独只有烈日高挂的苍穹,没有半朵云采相伴,没有一丝清风微吹,这天也的确是够闷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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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整天炙阳惨无人道的酷热对待,日没之后的时光该是叫人最为兴奋的了,凉风徐徐的吹,送走了一日的闷燥,也捎来了宜人的轻松,入夜后的天际遥挂着皎洁的圆月,还有那闪漾漾的星子。
今儿个可不是月圆之日,但瞧那月儿却分外的皎亮,皎亮的……有丝诡谲,就好像好像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
仆人房咿哑一声被悄悄的打开,半颗头颅以着极缓的速度慢慢出现在门缝边,往东细瞧一下,再往西打量一眼,就这样儿鬼祟祟的观察了许久;在确定一切安好,没有丝毫人烟之后,这才敢将自己的身子自门里移出,轻声地往外头跑去,当然她自是未舀察觉到在黑暗中有双如鹰隼般的锐目,始终盯着她娇弱身躯的一举一动。
“好舒服啃!”跑到冷家别馆外的左翻儿,朝着静谧阒暗的晚街大大地吸了口气,恨不得将所有的凉爽气息,全都塞进自己的怀中好随身携带,省得她成天受那无情太阳的荼毒。
“而且……”朝着夜空,她开始喃喃自语,古人真的很早便就寝了耶!不知道冷昊天是不是也睡了?想起冷昊天,她的嘴角便浮现了一抹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娇笑。
她真的很庆幸自己竟然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人,虽然她总是不断告诉自己要坚强,要独立,但是天晓得她的心里头,还是存在着许许多多的不安,毕竟这个地方对她而言,终究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虽然她非常努力想去证明,很多事情是可以自己来的,然而当面对这些她从不曾接触过的习惯、风俗……她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再加上她一点也不想让其他人为她担心,所以大部分的时候她必须武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其实和以前的那位“左翻儿”没什么两样。
就在这个时候,她遇见了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瞧见他,她就会想依赖他,这是生平第一次她主动想和人亲近。
而她与他之间真的也没有丝毫的生疏感,所以在见面不到几次时她便直接唤他的名,虽然不能够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胆的行径,但昊天在听见后亦仅是多瞄了她一眼,然后就再无其他更多奇怪的反应了。
她真的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虽然他有时候会像个老爷爷似的,对她叨念一些迂腐保守的八股文章,就好比敏儿她们其他人一样,不过她感觉得出来,他会接受她的。
不管她做了什么不合宜的错误举动来,或是其他令人发噱的糗态,他还是会接受她、关心她、保护她的,忽然间,她想起凯尹与慕圣学长,她觉得自己好像能体会那种感觉了。
独倚在门边,带着苦笑的冷昊天,不得不对不远处自个儿在那摆头晃脑、不知道在喳呼什么的人儿,摇头大叹。半夜不睡觉,还敢在没有任何人的陪同之下独自行动的,大概也只有她了,每次探路时,她不就老爱一个人跟着他东奔西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