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小偷在哪里?”
“你完了!”靠近他的耳边,童羽萱得意地轻声耳语。
“少夫人,我们好象听见您叫小偷的声音,是不是真有小偷进来?”其中个身形瘦小的长工持着棍子问道。
她白了一眼身边的男子说:“你们难道没瞧见陌生人进来吗?”
“陌生人?有吗?”长工左右来回地张望着。
明明身边就有个陌生男子,为甚幺他们都视而不见呢?
“有呀!就在你们眼前,难道你们都没看见吗?”
“没有呀!”长工还是觉得纳闷,接着问道:“少爷,您比我们早到,可否看见陌生人了?”
少爷?他们叫谁少爷呀?莫非……
天哪!这个好看得要命的男人,该不会就是她的相公吧?
他俊逸的脸上有一丝优雅的笑意。
“没有!刚才是少奶奶看走了眼,只是有只花猫从花圃堆里跳过去罢了。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原来如此!这野猫最近愈来愈猖狂,改明儿个我要想个办法赶它们出宅子。”长工嘴里叨念着,并与其它婢女及家仆离开了。
就算瞎了眼的人,从这一问一答间也都明白他们的关系,更何况是如此冰雪聪明的童羽萱呢!此刻,她的脸蛋由红润转成乌鸦鸦,还直想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呢!
长工一走,慕容钦的睑上又堆起了笑容。
“娘子受惊了!”
可恶,竟敢戏弄她!
童羽萱恼羞成怒地指骂着:“刚才为甚幺不说你就是慕容钦呢?”
“娘子刚才没有问呀!”眼底里尽是温柔的眸光。
“我没问,你就不会说吗?笨蛋!”害得她出糗,这笔帐一定要记在他头上!
“是我不对,好吗?娘子别生气了。”他陪着笑脸赔不是。
所谓“出手不打笑脸人”,他又是笑容又是道歉,让她想气也气不起来。
“你还不快放开我吗?”不过为了找台阶下,也不能太便宜他!
“是,娘子!”自始至终,他都是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
眼神偷偷地瞄过肩头往上一勾,童羽萱又好奇又有趣地打量这个素未谋面的相公。她从未见过脸庞如此俊美的男子,虽然书上常有“貌比潘安”之词,但她都只当它是古人写诗时,刻意加以美化的形容词罢了,如今一见,才知道原来书上所提的俊男并不是瞎掰骗人的形容字句!
本想一见到慕容混蛋就开骂的她,这会儿竟看得她目瞪口呆,忘了自个儿信誓旦旦的怨怒之气了。
瞧她粉嫩的瓜子睑上已换了好几种困惑的表情,慕容钦不禁失笑地问道:“莫非娘子还怀疑我的身份,想要验明正身?”
童羽萱心虚地把眼神移开。
“不用了!刚刚下人都说你是慕容钦了,难道还假得了吗?”
说真的,她是很怀疑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飘逸如风的男人!若不是她的芳心早有所属,只怕这时候,她已被他的容貌迷得神魂颠倒了。
“哈啾!”话才刚说完,她就打了一个不怎幺文雅的喷嚏。
“着凉了,快进屋去吧!”他流露心疼的眼神,手臂并不自主地搂上她颤抖的肩。
搭在肩上的大手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自个儿走就行了。”说完,顺手拨掉他的手掌,拔腿就住鸶莲阁的方向跑,把慕容钦甩在远远的后方。
而慕容钦并没有追来,他只是在远方静静地凝睇着她的背影,脸上浮起慕恋的微笑。他知道,有了这个淘气机灵却清丽动人的娘子后,慕容庄从此不再寂寞冷清了。
* * *
用了三大木桶的热水,才将她一身的污泥洗干凈。
“小姐,好端端的,怎幺会掉到池塘里去呢?若是刚刚红蕊跟在您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了。”红蕊帮她梳着微湿的发丝,心里纳闷着事情发生的经过。
望着铜镜里湿答答的模样,童羽萱把这笔账全记在慕容钦的头上。
“谁叫慕容庄的路曲曲折折,我一个不小心就掉到池子里去了!”可不能说她掉到池塘里的原因是因为想慕容钦,否则,她的面子就更挂不住了。
“对了,小姐,刚刚姑爷来过!我告诉他,您去莺竹阁找老夫人,不知道您和他在路上有没有碰头?”
想到慕容钦没有追上来,她竟然会有一点点的失望!
“碰上了。”她答得有气无力。
“真的!”红蕊兴奋地叫着:“小姐,想不到姑爷真如外传有潘安之貌呢!您见到他,是不是也大吃一惊?还好,还好小姐您没有逃婚成功,不然,岂不错失这一段金玉良缘了!”她一迭声地说道。
童羽萱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既然你把他说得那幺好,不如让你嫁给他好了!”
“小姐,你怎幺又来了!”红蕊听得是胆颤心惊。
“本来就是嘛!空有一张英俊的脸庞,却不会半点武功的男人有啥用呢?你喜欢,就送给你呀!”水盈盈的眼眸中轮转着不在乎的神情。
红蕊啼笑皆非地说:“小姐,姑爷又不是东西,怎幺可以说送人就送人呢?更何况,您都与他拜过堂完婚了,您可别有悔婚的念头呀!”
“拜过堂又怎样?还不是别人帮他拜的!”她孩子气地答道。
瞄了一眼童羽萱,红蕊语气暧昧地说:“难不成小姐在气姑爷不能亲自与您拜堂?”
笑话!她怎幺可能会为这幺一点小事生气呢?而且,她才不屑与他拜堂呢!
“开玩笑!你想我会在乎吗?我还巴不得他别来找我呢!省得我一见到他就有气。”
红蕊又瞥了她一眼,戏谑地问道:“真的吗?”
被问得有点心虚,只好化成一股无名火,冲着红蕊发出来。
“你今天存心找我抬杠是不是?刚才掉到池塘已经够倒霉的了,还拿我穷开心。小心我一走了之,让你自己去跟我爹及慕容家交代!”
“小姐!别这样,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您不喜欢听,那我以后就不说了嘛!不过,红蕊还是要奉劝小姐一句,既然您嫁到慕容家都已成为事实,您就该把那个黑衣飞侠给忘了。像他那种形影飘泊不定的武林中人,根本就不适合小姐您;更何况,他是官府通缉的头号罪把,怎能与您的身份匹配呢?再说,您对黑衣飞侠完全一无所知,他也根本不晓得您的存在,您又何必苦苦追求这分不可能的爱情呢?”红蕊语重心长地剖析着。
这番话触动童羽萱的伤心处。当初就是因为自己看透与黑衣人之间的不可能,所以她才会以不甘愿、却无可奈何的心情嫁到慕容家。而那天夜里遇见黑衣人的事,将成为她心头永远的秘密。
见童羽萱低头不语,红蕊又赶快安慰着说:“不过现在可好了呀!姑爷既有才气,人又长得斯文倜傥,小姐嫁给他,可真是天生一对呢!”
其实,她也不是真要诅咒那个病夫,只是想到自己的婚事是在被逼的情况下结成,她就有一肚子的火气与委屈,除了向这个讨厌鬼讨回公道外,还有谁能当这个倒霉的沙包呢?
“慕容钦给了你甚幺好处,让你处处为他说话呀?”
“冤枉啊!小姐,人家只是想当和事佬,想看见您开心的样子,红蕊怎敢拿姑爷的好处呢?”红蕊紧张地辩解。
“噗哧”一声地爆笑出来,童羽萱的瓜子脸上有着逗趣的笑容。
“我同你开玩笑的!瞧你,紧张得像甚幺似的!”
“小姐,您好坏喔!”红蕊双手叉腰,大表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