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嘟着嘴点点头。
司徒面色凝重的抱着她站起身。
在办完保释手续后,他就迫不急待的抱着她往警局门口走去。
在跨出门口的同时,只见一个魁梧的男子一脸暴怒,如狂风般的与他们擦身而过,走到刚才的角落去。
「你他妈的搞什么鬼?居然又跟人家打架,你忘了我说过的话是不是?」
怒吼声顿时响彻警局,令所有的人皆好奇的朝暴龙男子看去。
司徒仅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去。
***
早晨的阳光隔着一大片的落地窗照进粉红色的少女闺房内。
床上的小人儿不安的动了动,拉起被子蒙住头,想遮住刺眼的阳光。
半清醒的暖暖皱着小脸,抬手揉了揉因宿醉而发疼的额头。
赖了好一会儿的床,她终于闷闷不乐的掀被坐起来。「啊──搞什么啊!头怎么这么痛?」
她痛苦的用手揉乱了头发,但仍无法减缓那一阵阵的抽痛感。
她嘟着嘴嘟囔一声,满心不悦的下了床,打开房门,想下楼去找陈嫂要颗止痛药。
她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拖着沉重的脚步,像个游魂似的闪进餐厅里。
「小姐,你起来啦?」陈嫂笑容可掬的跟她打招呼。
「陈嫂,人家的头痛死了啦!」小脸痛苦的皱成一团,整个人像软骨头似的跌坐进椅子里,头如千金重般的垂靠在餐桌上。
「小丫头,谁教你昨晚要喝酒。」陈嫂无奈的摇摇头,递来一杯热热的、黑黑的东西。
暖暖侧头斜眼瞄了一下,皱眉扁嘴的问:「这是什么鬼东东啊?」
「醒酒汤,喝了你就不会觉得那么难过了。」陈嫂好温柔的劝说着。
她是在司徒出现在暖暖的生命中没多久后才来到温家的,起初,暖暖对她也是采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态度,除了司徒外,她不跟别人说话,不理会别人的关心。
陈嫂足足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让暖暖对她放松戒心,慢慢的接受她的存在,甚至偶偶会像个小女孩似的跟她撒娇,体会早年丧失的母爱。
直至今日,她已是暖暖日常生活中另一个重要的人。
「我不要,那东西看起来噁心死了。」她一脸怕怕的吐吐舌头。
她宁愿被痛死,也不要喝那种看起来像毒药的鬼东西!
「乖嘛!这很有效的耶!」陈嫂很有耐心的哄道。
「不要!」暖暖想也没想的拒绝。
打死她也绝对不喝!
「喝了它!」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这声音令暖暖一楞,她倏地抬起头来,看向正坐在她对面的司徒。
「,你怎么会在?」小脸上扬起一抹惊喜的笑意。
「昨天晚上是少爷到警局把你带回来的。」陈嫂好心的提醒她昨夜的「胡闹」。
她偷偷的瞥了一眼司徒,看见他冷冰冰的严肃面孔,不禁缩了缩肩膀,不过,却也偷偷的暗自欣喜。
哼!谁教他一天到晚都不见踪影。
白天,她起床时,他七早八早的就出门上班去了;晚上,他三更半夜回到家时,她则早就受不了瞌睡虫的袭击,去找周公下棋了,想见他一面,可是比登天还难呢!
所以……嘿嘿!她的办法还是有效的呢!
看吧!不用她找他,他就自动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吧!
「先把那碗汤喝了,我有话要跟你说。」司徒声音淡漠的说。
「可是那个东西看起来很噁心耶!不喝可不可以啊?」她皮皮的挤出一抹难看的笑,还想耍赖。
「不行!」
语气中有着不容讨价还价的意味。
他平常就是太「纵容」她了,才会让她变得这么无法无天,甚至连这么一点小事也要跟他讨价还价。
「哦!」暖暖闷闷的应道。
考虑了好半晌,才把那碗黑黑的药汤端起来,然后皱鼻子挤眼睛的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小小的啜了一口。
「恶——好难喝。」说着,还故意用力的咳了几声,想引起他的同情。「人家喝不下去啦!」她撒娇地道。
「喝完它。」
她咬着下唇,扁着嘴,一脸快哭了的样子。
他好坏!就会欺负她,老是对人家这么兇。
见他俩僵持着,陈嫂忍不住开口打圆场。「小姐,你乖乖的喝了,我有准备甜甜的蜂蜜茶给你漱口喔!」
「人家只是头痛,吃颗普拿疼就好了,干嘛一定要人家喝这个恐怖的东西?」
「既然有勇气喝酒、打架,就有勇气接受一切的后果。」司徒放下报纸,冷冷的看着她。
「人家只是好奇的喝了两杯酒而已,打架也不是我愿意的啊!是那些浑蛋先来调戏我,我才会还手,难不成你要我乖乖的受人欺负吗?」人家她只是自我防卫罢了!
再说,她也是因为有孟乔在,知道自己安全无虞,才敢这么嚣张、摇摆的耶!
哼!也都不先问清楚就骂人家,讨厌!
讨厌讨厌!最讨厌了啦!她委屈的在心里喃念着。
「你还未成年,根本不该喝酒,还出入不正当的场所。」
「谁教你一天到晚都不在,我一个人很孤单寂寞的,你知不知道?」暖暖难过的吼道。
闻言,司徒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
虽然面对她时,他仍是那副无表情的阎王脸,但口气已放软许多。
「反正你以后不要再跟那些人在一起了。」
「孟乔和阿德又不是坏人,而且,他们愿意陪我、关心我、逗我开心,我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她大声的抗议。
「你还小,不明白人心险恶。」
他不明白,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暖暖,何以会如此心向着那个叫孟乔的人?
这种感觉不禁让他心中湧起一股不太舒服的酸涩感。
「谁说的?我不小了,你为什么老是要当我是个小孩子?」她生气的握拳重捶了桌子两下。
她已经长得够大了耶!
而且,小说里的古代女主角们,很多都嘛是十八岁就嫁人当妈妈了,就只有他,一点都不了解状况,还老是有事没事、开口闭口就说她还小、小、小,真是气死她了!
「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反正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他一脸不愿多谈的样子挥了挥手,顺便挥去心中的滞闷。
从小看她到大,他早知道她无理取闹的功力有多高竿,所以自动举起免战牌。
暖暖气愤难平的握紧双拳,不说一句话地狠狠瞪着司徒,像是恨不得能用眼神在他身上烧出两个大洞。
「我已经决定了,」司徒完全不理会她呃狠狠的目光,迳自继续说道:「你这个学期读完,我会帮你申请国外的寄宿学校,在那里,你可以专心的念书,还可以交到一些同年龄的朋友。」
他的话让暖暖震了一下,脸色倏地刷白,全身僵直地无法动弹。
「你……你要送我走?」
她好不容易挤出一丝飘忽的低语。
她空洞的眼神、虚弱的问句,在在令司徒揪心裂肺,然而,为了她好,他只好狠下心来假装而不见。
「这是为了你好,你还是照常上你的课,一切你都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的。」
他声音平板的叙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要他说出这些话来、要他长时间看不到她,需要费尽他多少力气和心力才能下这个决定。
「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一定要送走我……」她低下头,强忍着眼中的泪,不愿看他那绝决的表情。
看着她强忍悲伤的模样,他觉得心好疼好疼。
他明白她对他的感情,但一直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她少女的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