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声音有点熟悉,但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口气好像有点焦急,到底是谁……
脑子里就快浮现一张脸时,她便失去了意识。
***
“她怎么还没醒?”
“你不要急,等止痛针的药效过了,就算她不想醒也会痛醒。”
“可是她流了那么多血,真的不要紧吗?”
“放心,你的急救做得很好,还不算严重,别担心,我看她应该就快醒了。”
“好了,医生都已经这么说,你就别再问个不停了,我看你还是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你一身的血,就算筱青醒来,也会被你吓昏的。”
“可是……”
“别可是了,快去!”
之后,人声渐歇,房里只剩徐晴和莲姊两人。
其实这时徐晴已经醒了,她清楚的知道这些是谁的声音,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莲姊,而另一个不用怀疑,正是罗文泰。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脑子里拚命地思索事情发生的经过。
是他救了她吗?
是巧合?还是……他找人跟着她?
如果是后者,那又是为什么?
唔!真痛!医生没说错,止痛药的药效过后,伤口真的让人很痛。
“筱青,你醒了吗?”莲姊察觉到她眼皮的跳动。
徐晴闻言只好缓缓睁开眼睛,假装才刚醒,“莲姊……我怎么在这里?”
“是文泰带你回来的,刚回来的时候真吓死我了,我心脏不好,以后别再这样刺激我了。”
莲姊又对她“出手”了,她还是不习惯这样亲昵的接触,就算是她母亲也从没对她这样过,如果哪天妈妈也对她做这种举动,她一定会以为她吃错药、神经不正常或是疯了。
“我没事了,莲姊,你别担心。”
“说到担心,最担心的人可不是我,你不知道,刚回来的时候,文泰的脸色有多难看,我都要怀疑到底是他受伤还是你受伤,整张脸白得跟什么似的,比你的脸色还难看,就差没晕过去了。”
徐晴静静地听她说着,实在想像不出当时的情形。刚才听罗文泰的语气,似乎真的很焦急,他真的担心她吗?为什么要担心她?
房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看,说人人到,才离开几分钟而已,他的澡是怎么洗的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门口望去,只见快步走来的罗文泰忽然定住在门边,错愕与惊喜交织在脸上,表情显得有些怪。
“你醒啦。”好一会他才迈步走来,呼吸仍不太平顺。
“才刚说到你呢,你是顺风耳吗?筱青刚醒你就跑过来了。”莲姊笑着调侃他。
“刚刚我好像真的听到她的声音,所以才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醒了。”罗文泰神情恍惚地说出这些话,深邃的黑眸直盯着徐晴,视线从进门那一刻就一直没离开过。
徐晴被他瞧得脸上一热,整个人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好将视线随意乱瞟。
干嘛用这种眼神盯着她看啊?拜讬!别再看了!
“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待会好吃药。”莲姊说完就要起身。
“不要……”徐晴一紧张,连忙拉住她。
“怎么啦?有文泰在这里陪你,别怕。”莲姊温言道。
天啊!她就是不想跟他单独在这里啊!
莲姊拍拍她的手背,露出一抹微笑,然后走出房间。
罗文泰在床边坐了下来,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徐晴。
她终于忍受不了了。“干嘛这样看着我?不要看了!”
“如果不一直看着你,我怕你会突然不见。”
徐晴脸又红了。他在说什么啊?怎么有人能一点也不脸红地说出这种话!
“你该去看精神科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是真的该去看看精神科,知不知道我被你吓得魂差点飞了?”
她的心猛然一动,下意识地撇开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罗文泰突然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点责备,“你是女人,不该逞强的时候就不要逞强,刀子是不长眼睛的,幸好没伤到要害,但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你派了人跟着我吗?”他的话虽然让她感动,但也提醒了她这一点。
他愣了一下,才平静地答道:“是,我是派人跟着你,若不是这样,恐怕你的伤就不止如此了。”
“为什么派人跟着我?”她轻轻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责问道。
“这很重要吗?”
“莫名其妙被人跟着,我当然要问清楚,难到你喜欢被人跟吗?”
“要是我说是为了保护你,你会信吗?”
“不信。”
“既然不信,那你就别问了。”
“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信呀。”
“你摆明了是不想说。”
“我是不想说,你也别问了,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为什么?”听他这么说,徐晴更讶异了。
“总之不是要害你就是了。”
见罗文泰始终不肯松口,她也不再追问,“以后别再找人跟着我了。”
“不行。”他一脸严肃与坚持,“我怕再遇到像昨天那样的事。”
“我又不怕。”
“你不怕我怕!”他又有些激动,眼里闪着火光,但不是怒火。“总之,别再吓我了,我心脏不好,禁不起吓。”
徐晴呆呆地瞪着他。到底是母子,说出来的话都一样。
一个大男人胆子竟那么小,她这个女人而且是受害者都没他那么害怕,要是再来一次,她肯定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把握她也不会出手,会受点伤是意料中事,只是没想到她会昏过去。她想到陈士豪曾说过,她迟早会被自己过度自信的判断给害死,真的吗?应该不会吧……
此时,莲姊端着一碗香喷喷的什锦粥走进来,眼神诡异地瞧着他们两人,然后喂徐晴吃粥。
徐晴没有心思揣测她的眼神是什么含意,因为手臂上的伤愈来愈痛,吞咽东西时牵动到脖子上的伤口,更教她蹙眉。
察觉到她的痛楚,罗文泰露出一脸的心疼与不舍。
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她实在难以下咽,只好匆匆吃了几口应付了事。
幸好莲姊不逼迫她吃完,喂她吃完药后,让她躺回去继续休息。
药里止痛安眠的效果相当强,她很快就沉沉入睡。
她并不知道,有个男人一直守在她身旁,直到天亮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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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不能回去,住在这里我可以煮饭给你吃,帮你换药、拿东西,你一个人住没人照顾怎么行?”莲姊口气坚决地说。
“我只是右手手臂受伤而已,还不到非得有人照顾才行啊,这些事我一个人也做得来。”
“不行、不行,你以为你受的是小伤啊,缝了将近十针耶。”
“可是现在已经好多了,动也不会痛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啊。”
“就算这样也不能大意呀,要是你在国外的父母知道了,也不会放心你一个人的。”
徐晴的假身分设定父母人在国外,她之前跟莲姊提过这点,不过她想,就算她父母真知道了,也不会像莲姊这样大惊小怪,他们早就习惯她偶尔带点伤回家,已经见怪不怪了,看她还能活蹦乱跳,也就不再管她。
“不会的,他们很放心我,哪会像你这样紧张。”
“我不管,总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的妈啊,真是糟糕,她这个卧底当得可真失败,好几天没出去探查不说,还搞得受伤被人软禁,要是传回警局,不被人笑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