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峰!原来他就是韩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个她一心一意要找的人,竟然就在她面前。
宝绢说的没错,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将军的确有不凡的气势,尤其是他那紧抿的唇,在微扬起一抹讥诮的当儿,有股不羁的潇洒,让他原本刚硬的脸部线条能够稍稍软化,她微瞇着眼打量他。
「吉祥。」纳兰康匆匆赶到,连忙询问:「妳没事吧!妳可把我给吓死了,若有个闪失,你让我如何对阿玛交代。」
「大哥,我知道错了。」吉祥自知理亏,心虚的低下头。
忽地,纳兰康注意到一旁的韩峰,惊愕之余,仍不忘以笑容掩饰心里的敌
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那种誓不两立的气氛,立刻由吉祥身上转移到正暗中较劲的纳兰康和韩峰身上。
韩峰若有所悟地唇角微扬,露出邪气而迷人的笑意,「康兄,原来他也是端王府的人啊!难怪,难怪。」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之意。
纳兰康睨了吉祥一眼,想要反驳什么时,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已高声传呼,「抢旗比赛结束。」停顿须臾,又道:「奋勇夺旗者,乃提督大人之子托雷。皇上有旨,传托雷觐见……」
身着红衣的胖子托雷和家兵闻言,个个得意洋洋地昴首推开人群,在御座前跪下。
「托雷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总管太监成公公立即走向托雷,将他夺来的皇旗呈给了皇上。
皇上眼见皇旗居然只剩半面,不禁正色问:「托雷,为何皇旗只剩平面呢?」其实方才的战况,他早已看在眼底。
「回皇上……这……这旗子抢来时就只剩半面了。」托雷嗫嚅地道。
「那么,也就是说,早有人抢先夺旗啰!」
「是……是的。」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托雷也只好战战兢兢的附和。
「好,那少年是哪家公子?」皇上已迫不及待的想瞧瞧这胃年才俊了。
「皇兄,」韩筝在一旁细声喊道:「我知道。」
「皇妺,妳知道?」
韩筝在心中暗喜,她终于能一偿所愿,请皇上指婚了。即使阿玛和大哥视端王府为世仇,但只是请皇帝哥哥钦点的,想必连阿玛和大哥都没得反对了;而且在这次抢旗大赛开始前,她就对梦中情人纳兰贝勒有绝对的信心,知道放眼皇族子弟,也只有纳兰贝勒能够打败所有对手,勇夺皇旗。
「嗯!」韩筝含羞的点头,「他……他就是我常跟皇兄提起的瑞王府的贝勒。」
端王府的贝勒?莫非是纳兰康?但方才那塔架上的身影并不像是纳兰康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思忖半晌。
随即,他命人速速将他唤来,到时一切疑云即见分章。
敌对
晚日金陵岸草平。
落霞明,水无情。
交代繁华,暗逐逝波声。
容有姑苏台上月。
如面子镜,照江城。
--欧阳炯.江城子
一听见传唤,纳兰康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躬身上前。
皇上不停地打量着纳兰康,半晌,才纳闷地问:「康贝勒,方才是你率先抢到旗的吗?」
「这……不……不是。」纳兰康诚惶诚恐地答着。
「皇兄,我所指的并非御前的这位康贝勒,而是另有其人。」韩筝赶忙道。
皇上这会儿可就更觉奇怪了,他直接问纳兰康,「这么说,康贝勒,你另有兄弟手足啰?」
「咳……」纳兰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支吾了好半天,「我……我
韩筝这下可急坏了,早已不顾自己是大清朝皇太后的义女,堂堂的公主身分,趋前直问:「康贝勒,你可有难言之处?」
「回皇上、公主,我……这……」他说话的语气断断续续、含含糊糊,已教皇上大感不耐。
「康贝勒,直说无妨。」皇上不耐烦的催促。
纳兰康吞了一口唾沫,提起了最后一丝勇气,才煞有介事地说:「刚才率先抢到旗的是臣的亲弟弟,名为纳兰吉祥。」
「哦!原来是纳兰王府的吉祥贝勒,可为何朕未曾听闻?」
「这……因为……」纳兰康算是豁出去了,只好继续扯谎道:「因为吉祥自小体弱多病,一直在家中安养,足不出户,所以阿玛未曾在皇上面前主动提起,请皇上谅察。」
皇上先是一愣,继而朗声大笑。
「康贝勒,既然吉祥贝勒已病愈,又于今日抢旗大赛中风光夺魁,这是件好事啊!而且,由此可见吉祥贝勒的确年少有为,朕应该好好奖励他才是。」
又一声令下,传来了纳兰吉祥。
有好半晌,皇上只是怔望着眼前长相凊丽俊秀的吉祥,还不由得看痴了,失神的程度让他差一点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
「你就是吉祥贝勒?」皇上亲切的询问。
「是,皇上。」吉祥的脸上不但没有一点畏惧,反而因皇上的赏识而显得英气焕发。
皇上对眼前这初识的吉祥贝勒着实喜爱有加,更爱瞧着他那俊俏的脸蛋,还常不知不觉中看得出神了。
韩筝透过珠帘轿幕,隐约可见自己的意中人就在面前,实在难掩欣喜,她轻声提醒皇上,「皇兄,你不是要替臣妺作主吗?」
「呃……」皇上回过神,忙笑着问:「吉祥贝勒青年才俊、胆识过人,不知是否已有婚配?」
「臣尚无婚配。」吉祥毫无戒心的照实回答。
「好!」皇上这才放了心,「今日你的表现朕很满意,既然你尚无婚配,那朕就作主将筝公主指给你,封你为额驸。我想,这段好姻缘,应该没人会反对才是吧!」
正当端王府的人全都冷汗直流时,终于有人来「闹场」了,也让纳兰兄妹松了一口气。
「皇上,我反对!」韩峰闻言,赶紧趋前阻止。
他觉得好笑,皇上居然将他的宝贝妺妺胡乱指给这冒失又娘娘腔的纳兰吉祥,他当然要反对,更何况,这小子什么不好姓,偏偏姓「纳兰」,光凭这一点,他就不能让韩筝嫁给那纳兰吉祥。
「爱卿,有何不可?」
「皇上,依臣的愚见,他只是侥幸先一步抢着了皇旗,怎能因此就将筝公主指婚予他呢!还请皇上三思。」韩峰是筝公主的亲兄长,又是镇国府的少主子,自然说话也有点份量。
「皇兄……」韩筝急坏了,深怕皇上会被大哥说服。
皇上思虑片刻,即道:「爱卿所说固然有理,朕知你是爱妺心切,不过,朕并不认为此桩婚事有何不妥,反倒觉得他俩郎才女貌,定是段绝妙姻缘。」
「皇上,」吉祥赶忙推辞,「皇上,臣……臣自小体弱多病,我怕……我怕这单薄的身子会误了事公主。」
「朕意已决,不用再说了。」他转向总管太监,吩咐道:「成公公,传朕旨意,三个月后,由朕亲自为吉祥贝勒与筝公主主婚,不可违抗。」
「皇上……」韩峰和纳兰康激动的大叫。
啊!皇上月老,我纳兰吉祥这回可真是被你害死了。吉祥在心里暗暗叫苦。
★★★
隔天,成公公果然笑吟吟地来宣读圣旨,这件事立即震惊了整个端王府。
当端王爷出来接旨时,差点被吓昏了过去,福晋更是担心得哭了几天几夜。
照理说,皇上指婚是件好事,只不过,万一完婚后,筝公主发现额驸竟是女儿身时,这欺君诛九族的大罪该如何善了?
端王爷气得差点将吉祥打得半死,幸好福晋和纳兰康及时挡下,才让吉祥的屁股没被打到开花,只是让她三天下不了床;但是,随侍的婢女宝绢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挨了十个板子,有好几天动不了,甚至连翻身都痛苦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