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瞠大,“自己回家?穿这样子?”
这里可是美国,她到底想让看起来柔弱可人的自己处在多危险的处境中?
“这……”她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件希腊式的白色丝质无肩带礼服,“这样有什么不对?”
“不对?”剑眉不怀好意的一扬,“当然是大大的不对了!”薄唇紧跟着扯起一抹邪笑,接着是大掌对准她胸前那块裹着柔嫩丰满的衣料,用力往下一扯。
“啊!”感觉到胸前那一阵在温热碰触之后的冰凉空气,秋蔼芽放声尖叫。
“叫这么大声,还想要我吻你吗?”他大掌一扣,两根指头扣上她的下巴,成功地止住她的尖叫声。
“你……”方才的似水柔情,这会儿全部转为愤怒,柔嫩白皙的脸颊涨得火红,“你怎么能……”
他低垂着头,目光紧锁着她胸前那被撕破的晚宴服空隙,“嗯!看不出来,你果然是挺有料的。我看看是什么罩杯?”他说着大手也跟着往前伸。
“啊!”她又是一声尖叫,刚才只顾着生气,完全忘了自己的衣服已经丧失了遮蔽的功能,她一手环胸遮住重点,一手推开他快要碰到自己的魔掌。
“你这是在干什么?这衣服很贵的。”她没想到他会撕了它。
她的怒斥令他眼中出现笑意,她的想法很特别,只在意昂贵的衣服,却不在意在他面前裸露胸部,这女人跟他原先想像的似乎完全不一样。
是不一样!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你忘记她怎么隐瞒自己的身份耍你吗?
阒黑的长眸陡地一冷,他站起身,由上而下的俯视着她那一脸怒容,那瞬间冷凝的脸庞,令她错愕了一下。
“这样……”黑琰骏在关上车门之前道,“你就不敢随便逃开了。”
“逃开?可恶!”她瞪着他那高大的身躯绕过车头,不敢相信天底不会有这样的男人,奇怪!他不是个温柔多情的花花公子吗?对女人的敬重,一向有很好的名声不是吗?可为什么对她就……
莫名的沮丧跟挫败感,让她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的前胸,臻首低垂不语。
哪知,车子才开出黑家大门,黑琰骏那冷冽的声音就语带讽刺的响起,“怎么?知道忏悔了?”
娇小身躯一僵,“忏悔?”
“对呀!竟然这样陷害我,你要知道,我根本不想娶任何女人,尤其是……你!”
“让我失控的你!”这句话不争气的,在他脑海里响起。
“我……”说不出那种受伤的感觉是什么,秋蔼芽只能本能地击,“我也不想嫁人,尤其是你!”
“喔?”
车子的方向盘有点不稳地晃了下,但那双握紧着方向盘的大掌,却爆出了遮也遮不了的青筋。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我才没有!”在车窗外投射而进的浅白灯光中,一双亮黑大眼,盈着柔亮又楚楚动人的水光,既是生气,更是委屈。
“没有?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如果你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
“我不是随便的女人!”她怒吼着截断他的话,连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我是说身份,随便什么身份的女人,不是说你行为随便!”而他竟然该死的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想跟她解释。
“噢!”
“你是个身出名门的千金小姐,而且又在那种场合,宣布我们订婚的消息,明天铁定会上报不说,过不用多久就会被人逼着上礼堂,你知道吗?”
“我……我当然知道呀!”珠润的水光凝结在她修长低垂的眼睫旁,她一脸委屈又坚持地低声道,“所以我才跟你说不要玩了呀!”
但黑琰骏似乎没听到她的低语,“再说,今天就算我们可以摆脱这件婚事,说要退婚,不想结婚了,那对你的声名也会造成严重的伤害。你跟一般的上班族……至少跟我原先想的,只是个小镇女孩那种身份,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黑琰骏自己都傻了!
他竟然在关心她?
“谢谢你的关心!”秋蔼芽的声音像是闷着在燃烧的火焰,“可是请你记住,是你让我陷入这种状况的。”
“我?你早该说明。”
“我想说呀!是你一直……一直……”想起那时候在下楼之前,两人做的“好事”,她脸颊上的怒红里掺进了一抹羞。
“一直怎样?”
黑琰骏的神情严肃,一直专注在眼前的路况,他们正往回她家的路上,一个笼蛇混杂的便宜住宅区?
“一直……一直打扰我,害我没办法说,我比你更讨厌这种事说!”她会大老远一个人跑来美国,就是想躲开烦扰的事情,其中,当然也包括相亲。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跟我扯上关系?”他惊觉到她竟然比他更讨厌这种状况时,一种莫名不悦的感觉,充斥在胸前。
“当然!你自己说是家族聚会,结果根本是大型宴会,说来说去,始作俑者是你,怎么能怪我呢?”
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她竟然反过来指责他。
“是我?”剑眉一扬,斜眼瞥了她一眼,在那明显的怒气后,是一种莫名难解的情绪,回想事情从头到尾的经过,她似乎说的没错!
“嗯!”她有些迟疑地点点头,可是,要全怪罪到他身上,好像也不甚厚道,“我……我也许也有一点错,没跟你说我真实的身份背景,是我的错。”
车子开进她的住家附近,一栋栋公寓外面的楼梯上,都有流浪汉或是穿着新潮的痞类年轻人,甚至还有妓女。
“这也不能全怪你。”他突然这样说,让秋蔼芽吓一跳,他转性了吗?怎么变得这么善良?可接下去的话,却证明,他非但没有转性,反而更恶劣。
车子停在她家门口,他转头看她,明明动都没有动,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往车门缩,他微笑着,看起来就像一头狼想要撕裂小动物般的微笑。
“住这种地方,穿那种暗沉的上班服装,做我公司的小职员,怎么现在的大小姐都流行玩这种游戏吗?还是你大小姐生活过腻了想找死呀!”
最后一句是用吼出来的,他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连他自己也无法克制。
“你……我要过哪种生活干你屁事呀?”愤怒令她也怒吼出声,“你以为大小姐生活好过吗?我不想当个无所事事的人,我喜欢我现在的工作、现在住的地方、现在穿的衣服,我一切都靠我自己,不依靠我的家人,这难道不行吗?”
她们家族的女孩,没有一个是白吃白喝的大小姐,每个都是凭真本事在外面奋斗成长的。
而她,要不是拜他黑琰骏这个花花公于所赐,她用得着放弃台湾的高级公寓,跟家人抗争,然后大老远跑来美国过这种艰辛的生活吗?
而他竟然敢指控她是大小姐在玩游戏?
“你喜欢?”听了她的话,他的脸色不觉得更冷更沉,连嗓音都低冷得像是刮自极地的寒风,“你该不会是忘了一件事吧?”
“什……什么事?”
那莫名在车子里泛起的寒气,让她的怒火稍稍地减退,反而有种不安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缺乏对事实认知的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否则……”
“否则怎样?”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否则你怎么敢这样跟你的上司争辩呢?我可是……”他眸子浅眯着逼向她,“随时可以让你丢了饭碗的。”
“啊?”水亮的黑瞳赫然大睁,先是愕然,然后是惊慌、着急,“不……你不会这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