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范迟荷带着一丝希望问道,希望从他口中得知真伪,却见他避开了她的眸光,让她的心一下子陷入绝望。
单夙枫没有办法欺骗她,毕竟戚皖棠所说的是事实,而娜妲也真的是他的妻子,即使他不爱她,这也是个无可否认的事实。
“我会向你解释,现在你只要告诉我带你离开云居的人到底是不是她?”他捉着她的双肩激动的问。
老天!看来带着戚皖棠来是错的,他早该知道他一直在等这幕戏的,现在可正好达成威皖棠的心愿了。
范迟荷看着他急切的目光,不知道自己回答是与不是的差别,不理会他眼中的在乎,她挥开他紧捉着她的双臂,不愿让他碰触的往后跌靠在墙上。
老天和她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怎么可以在她以为可以投入真心之后才告诉她,他已经拥有一个美丽的妻子!
一种仿佛遭雷击的麻刺感刺激着她的感官,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狼狈的笑了,笑声却凄厉得让人心酸,单夙枫想靠近她身边,却在一碰触到她的手臂时被推得更远,她故意将他推到娜妲的身边,几乎在同时,一旁的戚皖棠动作迅速的来到她身边,重重的给她一巴掌。
“谁准你这么无礼!”戚皖棠看着她的嘴角缓缓的流出鲜血并没有任何后悔,因为他是故意的,如果这一巴掌能够断绝她所有的情念更好。
单夙枫推开了娜妲和戚皖棠来到范迟荷身边,她眼中明显的拒绝却让他不敢碰触她,只能看着她伸手拭去嘴边的血渍。
“走……”范迟荷忍着眼泪不愿哭出声,若不是讲话太吃力,或许她会求他们留给她一丝最后的尊严。
想留下一点尊严也不可能吗?而目前仅剩的就只有一个安静的空间,她不希望连这么小小的要求都达不到。
单夙枫知道目前是无法解释了,只好带着戚皖棠和娜妲离开愕海,决定入夜之后再回来找她。
在大门阖上之后,倔强的范迟荷还是不许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下,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哭泣与哀悼,她拭去嘴角的鲜血抱着双膝蹲坐在地上,慢慢的思索着。
或许该是离开黑海的时候了……
范迟荷在黑暗的房间里枯坐了许久,情绪已平复下来,思虑也变得清楚许多,在她脑海中已经有整个云居与黑海的地形。这一整天只有戚皖棠再来过,但只是送来餐点后就匆匆离开,而那堆东西她根本没动过。
她摸摸自己头上短得可以的头发,突然自卑了起来。像她这样不能讲话,原本引以为傲的长发也被剪了,她原有的自信都没了,单夙枫会选择留在她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范迟荷轻轻的叹息已经不想再猜了,这几天的状况让她受够了,只有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
她站起身走向门边,正好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是戚皖棠。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走回角落坐下。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戚皖棠对她的倔强真的没辙了,她不愿意做任何表达,只用一双大眼看着他让他心虚。
“骗你的人不是我。”他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他故意激怒她,可是她并没有任何反应,仍然表情僵硬。
“我只是帮你送晚餐过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面包递给她,她是伸手接了,可是只拿在手中。
“你多少还是吃点东西,让我比较好交代。”其实,对她他也很矛盾,不过心里虽佩服她,可是却不停地在做伤害她的事情。
范迟荷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让戚皖棠不断的冒冷汗!和她相处的这段日子她一向很平静,她今天这模样让他觉得心惊胆战,那双眼睛不像是人类应该有的。
范迟荷撕了一小块的面包丢进嘴里,不愿再看到他而闭亡双眼,无言的表示希望他赶快离开。
不过威皖棠却笑了,“你很快就可以离开黑海的。”
随后,他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一开始范迟荷还对他的反应感到讶异,可是过了几分钟之后,她就了解他话中的意思了。
火焰灼烧般的痛楚渐渐地从胃部慢慢的往上灼烧,恶心的感觉一下子就从胃里窜出,鲜血更随着呕吐由口中流溢出。
她虽然难过,可是还是笑了起来。
呵!
杀不死她,毒死她也是个不错的方法,而且不费吹灰之力,他们用的是出血毒,这毒不仅会让她失血过多,而且在死亡之前,还得接受疼痛不断的侵袭直到她气绝。
她没有支撑多久就瘫软的倒地,意识涣散且无力的望着数尺高的天花板,突然间天花板被扳开了一小块,一张模糊的脸带着熟悉的笑看着她的挣扎,随后就放了绳索慢慢的落下,并将她抱在怀中。
“荷,我现在相信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倒霉了。”尚似雨将她拥在怀中,看她面无血色的无奈表情,立刻在她嘴里塞了一颗解毒药。
以往她出勤就常常受伤,可是绝对不是像这次让单夙枫打伤的,通常都是离开的时候从围墙掉下来,再不然就是开车技术不好的她在回程的时候出车祸,更倒霉的是她还曾经被狗追过,还好那时她有带着迷蝶香。
如果她出任务平安的回来,通常他们都会给她一个掌声以兹鼓励。
范迟荷好想给尚似雨一抹微笑,可是却连扬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鲜血快速的染红他俩的衣服。
尚似雨虽然医术高明,可对她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还是颇为心惊,更为黑海所下的毒生气。
他们竟然用出血性的蛇毒,如果他晚来个几分钟范迟荷就真的挂定了。
“荷!别笑了,你已经把我的新衣服给毁了。”
他赶紧又让范迟荷吞下一颗解毒药,并将她拥绑在自己胸前,范迟荷又吐了一口鲜血在他胸前。
“这件衣服我一定会留下来叫你帮我洗。”随后他开始收紧绳索和范迟荷上了天花板,他先将她安置在长廊上,并开始做撤退前的准备,很庆幸的是,药力已经发挥作用,她吐血的量已经明显减少。
意识渐渐恢复的范迟荷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长廊上,才知道愕海的上方就是云居,而且还正好在她的房门前。她知道不管有多深的依恋与在意,一旦离开这里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这里只能成为她人生记忆里的其中一段吧!
工作完成的尚似雨来到她身边,并拿出手帕替她拭去残留的血渍,开玩笑的说:“没血可流了,现在头很晕吧?知道血很宝贵了吧!”
范迟荷对他的调侃无力回应,只是惨笑。“我……回……家……”现在她只想回到她熟悉的地方,这里并不属于她。
“终于想回家啦?我和迟羲等了你那么久,你都不回来,非我来请你回去不可吗?”尚似雨将她横抱在怀中,又在她口中塞了一颗药。
她因为怕苦而想把要把药吐出来。“苦……”她一向不喜欢吃苦的东西,何况刚刚已经吞了两颗药丸。
“别吐!”他把她的嘴捂起来,不让她把药吐掉。“想保持清醒就把它吞下去,我相信你的血还够你当口水吞。”这颗药是他特制的,除了帮她维持一定的血压,还可以让她完全保持清醒。
范迟荷乖乖的将药九吞下,因为她想醒着离开这里。
尚似雨走到一幅画前停下,他当然知道画中的机关在哪里,可是他并没有按,因为他并不想只带走范迟荷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