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案子确定拿到手再说。」他啜口茶,不理她。
「男子汉大丈夫,讲话这么不干不脆,再过两个钟头就要开标了,还会出什么状况?」她爬到他身旁招他。
「只要事情未成定局,任何状况都有可能发生。」陆议随她摇随她晃,就是无动于衷。
「那你一开始就不要起头嘛!何必这样卖关子?」她坐在自己的脚踝上,吹走落在额前的秀发。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一脸气恼的样子有多可爱。陆议将她拉进怀里,用力吻住。
「等一下,我还没吃完……」抗议被中断。
包厢的好处就在这里,他啃吮她的肩膀时,模糊地想。有充分的隐私权,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哗啦!拉门被推开。
「先生,我帮你们加个热……水……」服务生愕然的眼眸对上他们的。「啊啊,那个,我……我是……我只是想……我我我等一下再过来!」
可怜的服务生落荒而逃。
包厢内的两个人对望一眼,同时放声大笑。
「成天这样吓人,你会有报应的。」她戏谑地咬他的鼻尖一下,移坐回旁边的空位。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微含笑意的嘴角在聆听片刻之后,渐渐抿为严苛的线条。「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她立刻追问。
「建华刚才取消了我们公司的竞标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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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求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从陆议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怒意让建华审核的几位主管气息为之一窒。
这次标案,为达「公平、公正、公开」原则──哈!──建华委托中央信托局主持,再会同审核。中央信托局身为无关的当事人,当然把战场让给建华和勤誉的人去杀个你死我活。
于是,审核室里,两方主管一字排开来,分庭抗礼。
叶梓嫔站在最靠近门口的角落,尽量让自己不显眼──虽然有点困难。于情于理,这不是她的案子,她出现在此处会有些奇怪,但是她坚持跟来看看。
「建华的张协理说,我们公司系统的版权有问题,所以资格被取消了,不能参加三点半的比价。」关河罕见的一脸愤慨。
即使在如此的紧要关卡,叶梓嫔仍然好生吃了一惊。
妈啊!这位关先生出了什么事?往日儒雅的无框眼镜不见了,只剩一副粗黑框眼镜;简洁有品味的发型也不见了,居然梳成那种三○年代小学教员的西装头,他是受到什么打击,突然把自己搞成这副老土德行?
「我想,张协理应该可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陆议寒气飕飕地扫过每一只眼睛。
在场的建华审核主管互望一眼,最后决定由那位张协理出面说话。
「咳咳,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发现,原来你们公司写出来的系统版权不属于贵公司,而属于这位关先生?那以后我们采用了这套系统,岂不是要另外付关先生权利金,这可不在招标的合理条件以内。」
「谁说……」关河大怒,陆议伸手拦了下来。
「关先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写出来的软件当然属于我们公司所有,在版权上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公司愿意出据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向您保证。」
「不是吧!」一只不知什么阿猫阿狗的小主管凑上来嚼舌。「我们听说,那个加密技术是属于关河的,那他又把这套技术写进系统里,岂不表示我们将来还要再忖他一笔权利金?这和我们招标的条件不符啊!」
「如果您指的是那套加密技术,是的,技术专利属于关先生所有,但是他已经将技术整合进这系统里,成为系统的一部分,而整个系统的版权属于我们公司所有,并不会分拆开来收费,日后更不会有衍生权利金的问题。」
「先生,我们只管卖面包,建华只管买面包就好,至于我们找哪个蛋糕师父来做面包,并不在合约规范以内吧?重点是这些面包吃起来没问题,我们也不会在顾客买完面包之后,另外叫您加发师父薪水。」叶梓嫔看不下去,跟着帮腔。
讲白了,他们就是狗急跳墙,想尽办法要在三点半以前取消勤誉的竞标资格就对了。
张协理咳两声打个官腔。「对不起,这样的解释我们不能接受。总之我们内部已经决议,勤誉失去竞标资格,就是这样,你们可以走了。明天可以来中央信托局领回你们的保证金!」
「可是我没有听到一个合理的说法来取消我们的资格。」陆议的眼神冰冷如刀。
「总之你们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你如果不高兴,大可以去申诉,但是今天的价格标,你们已经没有权利参加了。」张协理老羞成怒。
刚才那个阿猫阿狗在背后叫:「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会场等开标吧!犯不着跟这些人多话,他们如果不走,叫警卫送他们出去!」
一群建华的人悻悻然走回会议桌前,开始整理文件,明摆着不愿意再谈了。
「你叫什么名字?」陆议突然问。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那个阿猫阿狗一愣,心里有几分忌惮。
「你叫什么名字?」陆议再问一次。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阿猫阿狗涨红了脸。
陆议冷笑一声,所有建华的头头停下动作,防备地望着他。他拍拍关河,示意己方的人往外走。
离开前,他森严地丢下一句──
「今天的事,我不会这样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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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卑劣了!真是太卑劣了!」小郭激动地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
下午回到公司,陆议所做的第一件事情,把他所需要的人召集起来,包括小郭、周静、关河,以及,令人意外的──她。
叶梓嫔看过陆议眼中出现这样的冷焰,他真的被惹毛了。
「建华以为我们奈何他们不得,可是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罢休。」陆议冷而静地开口。
「当然不行!整个业界都知道我们去竞建华的标,而且一路过关斩将,早就让很多人为之轰动,如果凭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逼退,我们公司颜面何存?」关河愤慨地顶一下他的粗黑框眼镜。
「最后光武以多少钱的价格得标?」周静问。
「二度估价之后,光武以七千七百万得标,正好符合底标。」叶梓嫔佩服地瞥陆议一眠。
他对底标的估测完全正确,倘若建华不搞鬼,他们的七千六百万在第一时间即可获胜。
建华的人就是听说陆议猜底标的神准度,才如此担忧。原本他们以为可在前两关加以刁难,让勤誉铩羽而归,没想到陆议和关河连手硬是闯了过来;事到临头,只好找那种笑掉人大牙的强词夺理把人逼退。
光武第一次开标是七千九百万元,可是因为他们是离底标最近的厂商──废话,唯一一家入围的嘛,依规定可以现场重估一次,最后降价重估之后,才以符合底标的七千七百万过关。
周静望一下接话的性感佳人,转头继续问陆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她和小郭的视线对上,两个人趁人不备互换个鬼脸,这位小姐好像忘了业务部的头头是她。
「小郭!」陆议开始点名。
「在。」小郭立正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