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喝一点……一点点……头好痛……」叶梓嫔呻吟一声,倒在他大腿上,动弹不得。
陆议凑近她耳后闻,确实没有闻到太浓的酒味。他调整她的姿势,试着将她扶坐起来。
「轻一点,慢一点,啊啊啊──」她一路惨叫,捧着涨痛的脑袋。
「酒量这么差就不要学人家喝酒。」他忍不住念她几句。
谁说我酒量差?我的酒量在公司里是数一数二的……可是满腹的话全被阵阵胀痛的脑袋给赶跑了。她勉强坐直身体,却根本撑不住自己,只能软软地偎在他的胸前。
「等一下,你不要动。」她脸色醉红中带着煞白,慢慢蠕动到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啊,这样好多了……她满足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继续醺醉。
陆议哭笑不得。现在变成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螓首枕在他的左肩,柔荑攀着他的臂膀,完全将他当成一张懒骨头舒适椅。
空气里有着过分亲昵的氛围,却少了经常环绕在他们周围的火药味。他圈住她,思绪渐渐沉淀下来,宁谧的感受在四周无声地蔓延。
半晌,她脑中的胀痛褪去了一些些,只是头昏昏、脑钝钝的感觉依然存在。
「为什么是你来?关河呢?」她懒洋洋地开口。
「他有点事,怕等他开会的人着急,先请我回来看看。」陆议抚着她的背心。
她咕哝几句。「白天的规格标验得顺利吗?」
「我们过关了。」
「真的?」顾不得一动就头晕眼花,她猛然撑坐起来。「你在开玩笑?建华的人居然会让我们过关?」
「他们挑不出毛病来。及格点数是九十点,我们拿到九十五点,高分通过!甚至比内定的光武更高。」他眼中显露出深刻的满意。
「耶!」她尖叫,搂住他的脖子大亲特亲。「陆议,你最棒了!耶!」
他大笑起来,低沉的雷声在胸腔内鸣动。
「真难得妳会为我如此开心。」
「当然了,虽然这个案子是小郭和业务部配台,但小郭忙不过来的时候,有很多文件是我帮忙做的,所以我与有荣焉。」如果在平时,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又偷偷帮业务部的忙,但是那种微醺的感觉实在很好,心里的戒备彷佛也降低了许多。
「原来如此。」其实他一直知道,只是明白她死要面子,便不说破。
「建华的人没有气个半死?」她脸上的满足与他一模一样。
「那不是我们的问题,不是吗?」他扬了扬眉。
没错!尽管不情愿,有时候她真的不得不佩服陆议。只要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挠他。
光武的条件不若他们公司雄厚,再加上他对底标近乎神准的估测力,她相信只要能够闯进最后的那一关,建华的标案几乎等于十拿九稳了。
她欣慰地叹了口气,再偎回他怀里。
头昏的感觉其实没那般严重了,她可以自己坐起来,只是,她喜欢这个姿势,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妳今天约关河有什么事?」沉厚的喃语在她耳边问。
「没有啊,有些话想向他问清楚而已。」叶梓嫔打了个呵欠,在他怀里枕得更安稳一些。
嗯,有点困了……
「哪方面的话?」他催眠似的低语。
「我想问清楚他喜不喜欢我。」她半合的眸微微扬起来。
「妳还不死心?公司里明明有许多适婚的单身汉,比如妳那个好朋友小郭。」
「你都已经知道他是我『好朋友』了,我跟他的恋爱还谈得起来吗?」她娇嗔地白他一眼。「而且关河……他有他的优点啦!」
「妳又知道他有什么优点了?」他好笑地挑起嘴角。
「想也知道,他那么温文儒雅的男人,一定是个体贴细心的好情人,女人和他司在一起……一定比较不……」她及时住嘴。哎,叶梓嫔,妳这么老实做什么?
「比较不怎样?」
「痛啦。」她轻声咕哝。
陆议心中打了个突。她说的,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妳是指,『那方面』的痛?」他将她扶起来,惊异地望进她眼底。
她扁了扁樱唇,突然沮丧地垮下脸来。
「陆议……」
「妳怎么莫名其妙又哭了?」陆议被她滴出眼眶的几颗泪弄得手忙脚乱。
「我……我那方面我一辈子都不能当个正常的女人了!哇!」她埋进他颈项放声大哭。
「妳要是当不成女人,天下就没有可以称之为『女人』的生物了。」他啼笑皆非地轻吻她的发心。
「你不明白,我有心理障碍……我只能当半个女人……我永远都不能过正常的生活,像其它女人那样结婚生子了……」本来只是一、两串珠泪而已,没想到她越讲越伤心。
「妳,不孕?」
「不是,不过差不多了。」她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擦擦泪水。
「那问题到底是什么?」他强迫自己拿出最大的耐性。
「我……我怕痛……」她委委屈屈地指出。
「我知道,这一点不是新闻,但是它跟妳结婚生子有什么关……」他的疑问戛然而止。
叶梓嫔知道他懂了。
「呜──」
「妳的意思是,妳,从来没有过?」他小心翼翼地猜测。
她埋在掌中点头。
原来她竟然还是……天,即使她突然变身成假面超人,也不会让陆议更意外了。
她的身边充满了男人,现在是性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她又天生妖艳多情,他想过各种可能性,就是独独漏了这一项。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结,她不想当处女?天哪,这真是太好笑了!他挥走晕头转向的感觉。
「只因为关河看起来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妳就以为他能够带领妳体会全然无痛的第一次?」陆议不知道该抓她起来狂摇一顿,还是抱住她好好大笑一场。
「我没有那么天真,我当然知道还是会痛!可是他总比你这一型的好多了吧?你看起来就粗手粗脚的样子,女人的第一次献给你,不痛死才怪!」而且,看他的体型,他「粗」的地方只怕还不只手和脚。她又不是自己找死。
叶梓嫔面红耳赤地啐他一口。
啊,事关男性尊严,他怎能不捍卫。
「我这一型才耐操耐磨又好用,OK?」
「才怪!你办起事来也一定跟平常的做事态度一样,挡我者死,轰隆隆地开着推土机辗过去。你这粗人怎么会懂得精致调情的艺术?」她斜睨他两眼。
「是吗?」他的手往胸前一盘。
为了平衡自己,她只好改变姿势跨坐在他腿上。
「陆议,我好怕自己会永远卡在『怕痛』的这一关,一辈子都无法结婚生小孩。」她自怜地在他胸膛画圈圈。
「第一次没有妳想象那么痛的。」
「你是男人,你当然这么说!」她用力搥他一拳。
动作太激烈了,头好痛!她轻吟一声,软软地瘫进他胸前。
「不只女人,男人第一次也会不适的。」他闻着她清甜的素馨香,唇不由自主地贴上她的耳畔。
「真的吗?」她讶然睁眸,樱唇就在五公分之外。
「当然。」他忍不住轻啄。
「你骗人,男人又没有那层要命的薄膜。」她咕哝。
「但是男人有个该死敏感的器官,相信我,第一次若没处理好,男人一样会磨痛的。」
噢。她应该感到欣慰吗?
他的细啄移到她脸上,印印点点,移过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落在她的唇。
「呃,陆议……你……你在做什么?」她讷讷的,终于发现两人过度亲密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