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白捍呼喊的声音越来越远,东陵和段司雨两人凭借着无俦削铁如泥的锋利,沿着崖壁慢慢滑落,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俩已抵达了断崖之下。
“还好有无俦。”段司雨偎着东陵,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东陵搂着段司雨,瞧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好一会儿才习惯了黑暗。
“你先坐着休息。”
东陵让段司雨轻靠着崖壁坐下,自个儿摸黑在四周大略的查看了一番,才语气沉重的说:“似乎没有出路。”
“啊?那我们不就被困在这里了?”段司雨那一双明眸陡地睁大,渗入了一丝惊惧。
东陵蹙起双眉,轻叹了一口气。“等明天天亮,我们再想办法吧!”
一时无语,两人皆陷入了沉默,四周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东陵绕回她身边坐下,低声问:“怕不怕?”
“不怕。”段司雨双手环上他的肩,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有你在,什么都不怕。”她柔声的说道。
和他在一起,她始终不曾担心受怕过,或许是缘自她对他的相信,更或许是他的真心安定了她的灵魂。
“你总是这么相信我。”东陵紧握她的皓腕,感动依旧。
“你的手……”段司雨反手和他交握,却不小心触摸到他手背上的伤口。
想起他是因她受伤,她就心疼不已。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不是他呀!
“不要紧。”东陵反射性的将手抽离,不愿她担心。
“东陵……”段司雨一时心酸,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傻瓜,哭什么?”东陵感觉到她的啜泣,将她搂紧了些。她呀!总是这么容易为他担心。
“我害你的手变成这样。”段司雨抽抽噎噎的道。
“能保住无俦,值得的。”东陵捧起她的脸,替她揩去泪痕,又说:“你该高兴的。”
段司雨点了点头,含着眼泪却带着笑意的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我高兴你这么不顾一切的救我,我还高兴……”
“高兴什么?”见她话说一半没了下文,东陵忍不住好奇的问。
“我还高兴……”她身子向前一倾,在他耳畔低语。“你为我掉泪。”
“有吗?”东陵故意装傻。
“有。”
“有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承认的。
“我知道就好。”段司雨倚靠在他怀中,不介意他的口是心非,反正她是知道他的。
然而,想起东陵的手伤,她心疼之余,还是义愤填膺。
“这个臭白捍,等我们出了这儿,再找他算帐。”
东陵微一颔首,自怀中取出一瓶金创药,递给了她。“司雨,替我倒些在手背上。”
“好。”段司雨接过药瓶,立刻为东陵上药。
突然,她想起了爹爹段昀教过她的包扎方法,二话不说的便撕下了一片裙摆,开始为东陵包扎。
“你……”东陵还来不及反应,他的手已被那片裙摆紧紧缠绕。
“应该是先由左至右绕个一二圈,再反覆缠绕……”
“还是我来吧!”东陵有些哭笑不得。
瞧着自己的手被段司雨包得密密麻麻的,虽然结实,五根手指却无法动弹了。
“呃。”段司雨瞅着自已的“杰作”,尴尬的扯唇一笑。“我记得是这样包的呀,先从左边包过来,再从右边包过去,然后绕个几圈,再……”
“好了。”正当段司雨还在努力回想包扎的步骤究竟是如何时,东陵已经替自已包扎好了。
“嗯,果然好看多了。”段司雨执起东陵的手,不得不承认他的包扎技术确实比较高明。
“司雨,或许……我们可以自已劈开一条出路。”东陵瞧着她,突然道。
“自已劈开一条出路?”段司雨听得一头雾水。
“嗯,无俦是把盖世神器,既然它有办法划开崖壁,应该也有办法劈出一条通路才对。”
“对呀!”段司雨听了神色一喜,随即又攒起秀眉。“可是这崖壁不知道有多厚,会不会得要劈个一年半载呀?”
“也有可能。”东陵闻言轻叹,又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这倒是。”段司雨用纤手轻托着香腮,也陷入了沉思。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拍手叫道:“东陵,你记不记得,爹爹曾说过有个方法能为无俦开锋?”
经段司雨这么一提醒,东陵也想起来了。
“有情人的血?”
“没错,说不定无俦开锋之后,随便这么一砍,便能劈出个大洞呢!不如我们试试。”段司雨说完,立刻将一根青葱玉指放入嘴里啮咬了一下,一滴朱殷立刻沿着指间滴了下来,落在无俦上方。“换你。”
东陵点了点头,也咬破手指让一滴血滴落在无俦上方。
只见刹那间,两滴血交揉在一起,沿着无俦的剑翼缓缓滑落,逸出一抹耀眼夺目的青色光芒。
“开锋了?”东陵见无俦果然产生变化,又惊又喜。
他和段司雨瞧着无俦,忍不住震颤在它剑翼之上一圈圈不住流淌的熠熠光芒。
段司雨难掩兴奋的说道:“我们试试无俦的威力变得如何。”
“好。”
东陵缓缓站了起来,握紧无俦,他凝劲于掌,飞快在崖壁上划了几下,一时沙土争相崩落,崖壁间被劈开一个方圆三尺的洞。
“哇!太厉害了。”段司雨见状,忍不住拍掌赞叹。
“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东陵收起无俦,眉间抑郁消失无踪。“等明天天亮,再大刀阔斧一番。”
段司雨听了,立刻点头表示同意。“没错,宁静的夜晚,最不适合武刀弄剑了。”
她这么说可是有道理的。一来东陵的手伤未愈,需要好好休息。二来既然是两人独处,当然要好好把握这美好的气氛啰!
“那适合什么?”东陵猜测着她的心意,嘴角噙笑。
“适合吟风弄月、赏星吹箫。东陵,我们替这管竹箫取个名字好不好?”在她心里,早将那管竹箫视为已有了。
东陵伸手将段司雨揽至胸前,道:“当然好。”
“你知道弄玉吗?”她将一双玉臂环上他的颈子,仰头问他。
尽管两人已是十分亲密,如此和他零距离相拥,依然是令她的一颗心怦怦然,神魂俱醉、如饮纯酿。
“弄玉?”东陵抚摩着她的长发,不确定的问。
“嗯,据说春秋时代,秦穆公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儿名叫弄玉,有一天晚上,弄玉在楼上吹笙时,忽然,从东方传来阵阵箫声,接着,云中飘来一位美貌的少年,自称是华山萧史,而后飘然离去。弄玉对他一见钟情,昼夜相思,秦穆公知道后,便将弄玉许配给萧史。”
“后来呢?”
“有一天,萧史对弄玉说他想回华山修道,弄玉毫不反对的答应了。于是两人乘龙跨凤,不告而别,飞到华山隐居了。”
东陵俊届一扬,道:“好个动人传说,那就取名弄玉吧!看看能不能有凤来仪。”
段司雨将脸颊贴在东陵胸前,打趣道:“最好是我们能成仙,直接飞出这个山谷就好啦!”
“羡仙?”
“才不羡仙。”段司雨抬起螓首,凝望着他。
“真的?这是你第三次提到自己希望成仙了。”东陵明知道她的心理,却要故意调侃。
“人家都是开玩笑的嘛!”她停顿了一下,才别开目光,含羞敛眉的说:“和你在一起,是……是最好的了。”
东陵听了,眸子一亮,十分动容,忍不住深深吻上了她的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