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女孩一溜烟冲进一辆喜美小轿车,扬长而去。 余瑞霆生气瞪着消失的车影,「该死,我忘了交代校旋不可以随便和陌生男人说话了。」
布莱迪笑着摇头,「老板,夫人不是小孩子。」
他眼神冷冽的扫向他,随即不置一词的跨着大步走向轿车。
布莱迪吞下口水,手心冒汗,「我忘了校旋不在的时候,狄伦还是那种个性,惹不得哟!」
「还是我聪明,不说话,保持沉默。」波文笑说,两人快步走向车子。「布莱迪,你看不出来吗?狄伦压根儿不让别人接近校旋,他要一人霸占校旋。」
「这种占有欲太强烈了。」
「是呀!可也只有校旋能独享他的深情。」波文由衷的说。 ※※※
这一天,余东青和余筑华、余筑维姊弟商讨着如何改善和余瑞霆的关系。
一早起来,他们就没见到余瑞霆、伍校旋以及波文、布莱迪。管家说他们早就出门了。
突然一阵阵电铃声响起,管家前去开门,意外的涌来许多国内外财经记者来访,指名要找狄伦·西瑞尔。
余筑华解释着这里并没有这个人,记者们才纷纷失望的离去。
就这样接二连三来了好几批外籍人士来访,络绎不绝的宾客,使他们困扰不已。
最后他们请管家守在大门外,见着来访的记者就说没这个人,以杜绝骚扰,也省了许多口水。
余东青从来找狄伦·西瑞尔的访客中,认识几位是财经方面重量级的人物,甚至有些访客是华尔街有名的经理人、操盘高手,心忖,他们拜访的人会是瑞霆吗?若是,他们为何要拜访名不见经传的瑞霆呢? 众多疑点迷惑着他,理不清也解不开。
他颓然坐在沙发上,兀自叹息着。他不曾关心过瑞霆,仅为了赌一口气坚持瑞霆每年得回国待在他身旁两个月。
可这其间,他忙于传播事业,没尽过心力,甚至不曾和他聊过天。
或许这是他的迁怒吧!因为他遭到他母亲的欺骗、利用,内心深处才不愿接近瑞霆,却又矛盾的坚持瑞霆必须每年回台湾两个月。
「爸,在想什么?」余筑华凝视父亲疲惫的神情。 他苦笑,手指爬梳着头发,「忆起以往,发现自己是个失职的父亲。」
「只要有心,就不会太晚。」余筑维出言安慰父亲。
「希望如此。」
下午两点,余瑞霆偕同伍校旋回到家。
余东青眼尖的瞧见他们手指上的婚戒,直觉瑞霆就要离开回美国,可能不再回来了,他和瑞霆将从此断了音讯。可他不愿失去这个儿于啊!
「瑞霆,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他出声阻止他们上楼。
余瑞霆的神情摆明了拒绝,因为他们之间没啥好谈的。
伍校旋接收到余筑华求助的目光,笑意盈盈的把余瑞霆按坐在沙发上,「要聊天,就泡壶花茶,我去准备。」 余瑞霆好气又好笑,鸡婆婆,在心底唸她一句。
余筑华和余筑维全噤声不语,神色凝重的看着接下来的发展。
余东青在余瑞霆的对面落坐,面对他的冷漠,他竟说不出话。他依稀记得他母亲的个性热情活泼,而他自己也一样,那瑞霆的寡情性情究竟像谁呢?
余瑞霆瞧他欲言又止,并无意打破沉默。
伍校旋冲了一壶薰衣草端进客厅,询问各人的喜好,分别加入白兰地、蜂蜜,端放在他们面前。
「余伯伯,你不是要聊天吗?」她向余东青眨眼,「怎么不说了呢?」
余东青笑着点头,欣喜她的善体人意。
余瑞霆拉拉她的耳垂,「自作主张喔!我会生气喔!」眉宇间却无不悦,只有溺爱的神色。 伍校旋笑得好纯真,「聊天不好吗?我喜欢沟通的感觉。」
既然伍校旋都起头了,他怎能辜负她的好意?
「瑞霆,你恨我吗?恨我没有善尽父亲的责任,不曾关心你?」他直接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事。
余瑞霆浑身顿时罩上寒霜,冷得吓人,让人不敢接触他的眼神,怕被冻死。
伍校旋双眸瞅着他,心疼他。她晓得这也是他童年遗留至今的梦魇。
「『恨』字太沉重,我扛不起它。只想说你们不该生下我。」这句话已表达出他的怨恨。
余东青怔住,「不该生下我」这句话如泰山压顶,重得令他承受不住,瞬间苍老不少,颓丧的捂着脸。 余瑞霆无意识的把伍校旋抱在怀里,抚摸她白皙柔嫩的脸蛋,「现在追究以往太迟了,再谈也只有伤感。我只想说,我能拥有校旋就够了。」
伍校旋偎近他怀里,驱走他浑身的冷漠、冰霜,给他充满感情的甜笑。
余东青放开手,幽幽的说:「我一生花心,女人不断,可是,我都是真心相待,好聚好散。然而,众多女人中,我最爱你母亲,她耀眼、发光,令我疯狂痴迷,她拥有我最多的爱和真情。当她点头愿意嫁给我时,我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兴奋的语气霎时转为落寞,「欢喜转为悲哀、羞愤,在我得知真相后,这些情绪纠缠在我的心底,不肯离去。」 瑞霆没啥反应,倒是伍校旋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瓜子,一副想听故事的表情。
余筑维和余筑华也亦然,没想到风流老爸也有吃鳖的时候。
伍校旋忍不住催促着,「后来呢?」
余东青定睛看着余瑞霆,「我和克莱拉结婚后,她立即有了身孕,直到六个月大,胎儿的成长都安然无恙,她却突然留下短笺飞回美国,以及一份离婚协议书。」那份心痛、震惊犹然留在他的心底,永远伴随着他。
「短笺写着,她和我结婚不是基于爱情,而是为了想要一个继承她骨血的儿子。神秘的东方吸引着她,于是她来到台湾挑选人选,但她不要她儿子挂上私生子的名号,在多方的选择考量后,我是最佳的人选。可当目的达成后,她便回美,心想我应该乐意和她离婚,毕竟我花心惯了,离婚是家常便饭。」 伍校旋忍着想笑的冲动,「谁教你纪录不良呢?」确实,被人当种马,滋味定不好受。
「我不甘心被利用,我立刻飞到美国找她理论,却无法见到她,因为她以前的住所都卖掉了,我只能黯然回到台湾,这时候,我才彷佛如梦中醒来。我对克莱拉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名模特儿、伸展台的宠儿,其余全然不知。我只能静待她的律师和我碰面,终于她的律师出面了,我表达非见她一面不可,否则离婚免谈。」
「那她见你了没?」
「我再次飞往纽约与她碰面,她绝情的执意离婚,我答应了,但立下条件,要瑞霆每年回台湾和我共度两个月。」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好好疼爱瑞霆才对啊!」伍校旋为爱人讨公道。「小孩都非常希望有父亲疼爱。」
「每次瑞霆回来,都是由波文和保母陪着,再加上我对克莱拉的恨使我迁怒到瑞霆身上,于是以工作繁忙为藉口忽略他,甚至不闻不问他在美国生活的情形。」余东青以期盼的眼神瞅着他,「原谅我的矛盾心结和疏忽好吗?」
余瑞霆目光如炬的瞪视他,「既然迁怒,何须坚持我回到你身边两个月,完全舍弃不是更好吗?」
「我爱你呀!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舍弃你,假装世界上并没有你的存在呢?」更何况从他的脸上依稀可以找到和克莱拉相似的地方,他一直无法忘情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