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然借着醉月楼的密道逃了出来,但精明的贼子们也追到大街上,白菱与姚翠娘躲在暗处,火把光影在眼前晃动,贼子们就在她们伸手可及之处,让她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哈、哈、哈!大哥,这些娘儿们很会躲啊!兄弟们已经来来回回跑好几趟了都找不到她,哈、哈、哈!」一名喽啰喘着大气,擦着从嘴角流出的唾液,一边向贼子老大报告。
「七个大汉还找不到她,找不到就继续找!平常没给你们饭吃吗?」贼头子「?」
的一声往喽啰的后脑勺打去,随即亮出了他的七星连环大刀。
「头头头……头子,抓个娘儿们不用亮大刀吧?」喽啰看到那把七十斤重的大宝刀,冷汗都冒出来了,它可是轻轻一挥就能不小心削下人头来呢!
「笨!用来唬人不行吗?」贼头子一手往喽啰了后脑勺挥去,又是一记响打。
「头……头子,其实我也不太笨啊,要不是我眼尖又消息灵通,怎幺会查出白菱是我们当初用二十两卖给醉月楼的扫地丫鬟。」喽啰抚着后脑勺嘀咕。
「嗯!这件事你有功,我会记你一笔。没想到我们当初抢的小丫头是个绝色,怎幺可以屈屈二十两就卖掉了,这趟南下的买卖,刚好可以掳这娘儿们卖给南方的土财主,到时候别说是一百两了,就是一万两也有人要啊!哈哈哈哈!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抓到她!还不快找!」贼头子将身旁打混的喽啰拎了起来,扔了出去。
喽啰的身形堪称壮硕,但贼头子拎他就像在拎小娃儿一样,看得白菱冷汗涔涔,紧绷着的神经快要撑到极限,几杯下肚黄汤也让她连睁眼都很费力。
头一昏,失了重心,蹲在矮丛中的白菱向前跌去,一只袖子好巧不巧的从矮丛中露出来。
「找到了!」一名贼子指着白菱与姚翠娘的藏身处大喊。
「糟!姚姊,妳别动!」太疏忽了!不能连累姚翠娘,白菱当机立断地从矮丛后窜出,背着贼子们,只要眼前有路,她拖着踉跄的步伐只管左弯右拐拚命跑。
「追!」
「哎呀!拐弯了。」
「没关系,看她边跑边跌的模样一定醉得很厉害,还怕追不到吗?」
发现了如瓮中之鳖的白菱,贼子们兴奋地一边大笑一边慢慢地追着白菱。
糟了,死巷!
「嘿嘿嘿!已经没有路可以逃了,乖乖束手就擒吧!」逃进一条死巷子的白菱,背后抵着巷尾的围墙,眼前是七名大汉将她团团围住,个个摩拳擦掌,垂涎淫笑。
「老大说,谁先抓住她就可以第二个享用她。」第一个当然是老大自己。
「享用?休想!」白菱娇斥,听在七名大汉的耳中是多幺弱势软弱。
「由得了妳吗?」大汉们齐声狂笑,一步步向白菱逼近。
「当然由得。」低沉霸气的嗓音。
又是一次只闻声响不见人影,好熟悉的情景。
「黑木炭!」白菱抬头,狂喜不已。
「妳还真给我起了这个绰号?」居高临下,屋檐上,黑絷随性地坐着,刘海照样遮住了他的双眼,依然是一袭黑衣,仍旧席卷着那股傲人的气势,以及白菱未察觉的专注眼神。
这个人和两个月前没有任何不一样。
她好想他!
「先别管那幺多,帮我!」
黑絷跃了下来,站在白菱身旁。
贼子们忌惮这突然出现的人,停下脚步观望着。
「给妳,不是说这个可以防身吗?」黑絷将一包银针交到白菱的手中。
银针?白菱愣愣地接下。
「凭你的武功,打退他们不就得了?」她希望是这种英雄救美。
「那多没趣,这个玩意儿很好玩的,银针照这个手势掷出去就行了。」黑絷拇指按住针尾,针尖向前甩了出去。
「哎呀!」一名被刺中大腿的贼子应声而倒,拚命挣扎喊痛站不起来。
「看,有趣吧?拿好,丢出去!」黑絷抓住白菱的手,教她掷出一支银针。
「啊!」贼子们虽躲,但依然让白菱刺中一人手臂。
只可惜白菱力道太小,贼子们皮粗肉厚,掷出的银针虽然刺得那贼子哇啦哇啦叫,但还是挡不住他们。
「发什幺愣!上!」看黑絷玩得开心,贼头子可不奉陪,一声令下打算抓人。
「这……老大,那家伙看起来很厉害耶!」头子身旁的喽啰说出大家的心声,看着被银针掷中而倒在地上惨叫的兄弟,贼子们踌躇着不敢向前。
「谁不听命令我先砍了他!」头子一怒,大吼。
「是!抓……抓他们!」喽啰们吓得跳了起来,挤成一堆,朝黑絷与白菱每走近一步又退后半步。
黑絷双手环胸,嘴角带笑地看着这批蠢贼,真正有点棘手的只有贼头子。
「真搞不懂你为什幺还能气定神闲等人杀来!」白菱也急了,一口气将手中整把的银针扔了出去。
「哇!啊!快闪!」有了前车之鉴,贼子们逃得比什幺都还快,根本没注意白菱只是一古脑的乱「撒」银针。
当然,银针最后全都七横八竖散落一地,贼子们却也跑离了十丈那幺远。
无用的手下看得贼头子七窍生烟,他举起大刀架式一摆,朝黑絷攻了过去。
「要你的命!」贼头子一刀由上砍下,黑絷做出剑鞘抵挡,千斤槌般的力量让黑絷双脚往泥地里陷下三吋不止。
「我的命可没那幺容易拿,况且还有一票人排在你前面等着呢!」内力一震,黑絷将贼头子的大刀弹了回去,「哦?七星连环刀,我知道你嘛!就是官府发出通缉要逮的陈……陈什幺?」黑絷回头问白菱,根本没把贼头子看在眼里,他全副的注意力都在白菱身上。
她一袭薄纱,诱人的红润脸色,就是让人离不开视线。
「我怎幺知道!」感受到黑絷炽烈的眼神,白菱揪住胸前的薄纱,急得直跺脚。
这个黑木炭!难道就不能很正经、很威风、很干脆的解决这票危险人物吗?根本是在拿她的命开玩笑。
「我叫陈重!」贼头子攻势再起,受到黑絷的挑拨,出手的火气更烈却紊乱了。
「其实叫什幺都没关系啦!」黑絷又以剑鞘挡下从左边砍来的七星连环刀,剑光一闪,依稀只见黑絷手中的那把剑出了鞘,又收了鞘。
更快的,在剑收鞘前的剎那间,陈重倒地。
「因为死人不需要名字,对不对?」好象只是随便和人比画两招玩一玩,黑絷攀着白菱的肩再度询问她的看法。
白菱给了黑絷一道非常白的白眼,因为他害她了一大把冷汗。
「头子被杀了!」满头冷汗的可不只是白菱,头子的武功如此厉害,却被黑絷谈笑间轻松打败,剩下的贼子们一见苗头不对,马上溜得不见人影。
「还好是一不讲道义的喽啰。」眼睁睁看一大票贼人逃跑,搂着白菱的肩,黑絷完全没有追上去的打算,反而松了一口气。
「你倒玩得很开心啊!」一见危机远离,即使还是全身发抖,她指着黑絷就大骂。
她想拉下肩上那只不规矩的手,黑絷却加了手劲住白菱的肩。
「我可没玩,虽然看起来很像,但我没把握对付那幺多人,只好擒贼先擒王了。」
「即使他们人多,你武功那幺厉害,一刀一个砍了不行吗?」啧!她以为黑絷又轻薄着她好玩,拚命挣扎。
「别动!要是他们没走远,看到我倒下,你们就真的完了。」
白菱一愣,这才发现黑絷的体温异常燥热,却连一滴汗都没有。
他倚着她,也确实将身体大半的重量交给她了,也许她一走,他真的会倒下。
「怎……怎幺了?突然……」两个月没见人影,他一出现,就吓坏了她。
千……千万不要告诉她,他背上被人砍了两刀,还是哪里遭了致命一击,快死了,是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