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蓝世严挤眉弄眼,深怕杨莺莺不抓住这逃命的机会。
「啧!」杨莺莺知道自己理亏,摸摸鼻子就往训导处去了,反正他一天到晚请假?这么简单的手续她熟稔得很。
「我今天本来只想搞清楚一件事。」看著手上的重伤,她真该好好白怜一番。
「子龙的事吗?」蓝世严露出贼笑,看看并肩而坐的两人,挺登对的。
「对。他到底是谁?我听到三、四次他的名字了,我读跟这个陌生人很熟吗?」有一点想发脾气,她自认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但是近来被身边的人欺压得有点惨了。
「难道你们真的不是?可是我看到你们在桥上聊得很愉快,我以为子龙终於决定和你在一起了……你刚刚激杨莺莺的时候,不也承认女朋友的身分了吗?」盖世严瘪著嘴吃惊,他又因为快嘴坏事了!
其实,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那天有事和子龙约在广善桥上,赴约时就看到他与柳劭月聊天的一幕,误以为子能终於和那个他一天到晚挂在嘴上的长发娃儿在一起了,不经意向杨莺莺谈起,结果心怡子龙的杨莺莺放话要带人围堵柳劭月,惹得子龙也说出狠话保人,一切纠缠就这麽开始了。
他真的不知道柳劭月对子龙是流水无情。
「都说是激地了,还会是真话吗?桥上?该不会子龙就是……范文畬?」蓝世严说得琐碎,她瞠大了眼不信自己的推测,转头看向那一直绷著脸的人。聊天十分钟就被对号入座?那范文畬的女朋友不就从这儿排到太平洋去了。
「你们别当我不存在好吗?子龙是我道上的绰号,东家帮都以『子』字为名,我身为老大,子龙是子字辈龙头的意思……」不想提到他的背景,好不容易他才有机会与她越来越靠近,如果她被他的背景吓跑了怎麽办?
以前只敢远远的看著柳劭月,就是因为担忧。
「後面!」蓝世严突然大声警告。
柳劭月回头一瞥,穿越操场而来的杨莺莺正将一包东西向柳劭月掷出,她惊险接下,手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她的书包!
杨莺莺以为她有让书包压跨肩膀的自虐倾向吗?看著手上胀满的布袋,杨莺莺一定把她原本都不带回家的字典、体育服、参考书都塞进书包了。
那也好,至少她今晚遇到麻烦的时候,书包不用塞砖头也能当砸人武器。柳劭月看著书包自嘲著。
「蓝世严你把莺莺拖出去!劭月,你没事吧?」书包的另一头在范文畬的手上,他来不及帮柳劭月担下,脸上夹杂著自责、紧张与愤怒的情绪。
「没事,她还真顺便,请完假以後连我的书包都帮我收拾好了。」柳劭月苦笑地压住范文畬的肩膀。
她是很生气,气得想赏杨莺莺两巴掌,但眼前的范文畬气得像是能砍人两刀似的,权衡之下,她觉得息事宁人也没那麽困难。有个人比她还失去理智反而让她能冷静。
「还说没事,伤口又裂开了。」范文畬说著又抓过柳劭月的手重新包扎。
「我真的无恙,只要晚上让我当免费的观众就好。」她灿烂地朝范文畬笑。
「如果我说不准,你是不是要自己偷偷去?」时间、地点柳劭月都知道了,她想去谁也阻止不了。
「嘿嘿,嘶!」伤口又被拉痛一下。她大概用另一种方法惹毛了这头狮子。
范文畬莫可奈何地大吁了一口气。
「先说清楚,今晚你要跟的话,不准出声,不准出手,远远躲著。听到了吗?」
柳劭月开心的点头。
嗯嗯……她「听到」了。可是她不是一个听话的小孩。
第三章
「喂!那个省中的!」
背後传来为数不少的机车咆哮声,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还穿著省中制服、背著省中背包,那一声八成在唤她吧!
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她正因为对一个女孩出手太重而忏悔,另一波麻烦却接踵而来,成中已经杀红眼了吗?像只疯狗般见到省中的就咬,她这个大剌剌穿著制服的弱女子成了众矢之的。
「喂!你聋了吗?」激昂而且不友善的声音在她身後吼著。
柳劭月无奈的缓缓回头。一看,七八辆哈雷有默契地将远光灯打在她的脸上。
刺眼!
心里才刚在叫糟,硬实的砖块同时很配合地住她头上砸来,出自身旁刚被她打了一拳的女孩之手。
「噢!」她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如果不是扶住停靠在骑楼下的机车,她一定会亲吻地板。
像是三部曲一般,远方警车笛声由小变大,渐渐淹没了原本的喧嚣声。
有个身影突然灵巧的闪出,不出两下就扳倒她身边的人,那股出拳踢腿的狠劲,让柳劭月很想替那些被打的人喊痛。
「愣在这里做什麽,快走!」
一双大手蓦然拉起她,带著她开始狂奔。
事情就这麽莫名其妙发生了!
时间:放学後不久;地点:错综复杂的小巷;人物:她和……范文畬。
他拉著她的手狂奔了三条大街。呵呵。
「笑!你还笑!」范文畬听到笑声,边跑边回头斥责,接著突然停下脚步,因为他在柳劭月的脸上看到一条血痕从额头蜿蜓至肩膀。
「哎呀!」柳劭月煞车不及,撞个满怀。
「你流血了。」他探向她的额头,沾上满手的血。
「嘿嘿……头上的微血管比较多,受一点小伤就会流血。」她还是制止不住傻笑。
过瘾!
从三岁开始就跟著庆元学自由搏击,知道她的体力比旁人好一点、力量比旁人大一点,但是在今晚才真真切切证实她与旁人不同。她宛如经过训练的拳击手,眼中所有人的身手好似慢动作在眼前播放,让她总能先加以抵挡,进而反击,打得好过瘾!
心脏跳动如擂鼓,她可以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因为今晚这一份骚动而奔腾。
「什麽小伤!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挥砖头挥得多用力吗?被敲昏啦!」范文畬拉起衬衫下摆,用力地抹柳劭月的脸。
「喔!呜!」这样给他在脸上乱抹才叫痛。
「别出声,我可不想在警局过夜。」惊觉巡逻的警车靠近,范文畬隔著衬衫棉布捂住了柳劭月原本在哀哀叫的嘴。
面对面,柳劭月从范文畬的脸上瞧见警车忽红忽蓝的反光,两人躲在骑楼下的屋柱後。
他探得太出去的身子很容易被警察发现。她缓缓将手反扣在他的腰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靠著柱子,而他紧紧靠著她。
「别误会,我是要让你也躲好。」她在他的胸前不甘愿地解释。希望他别发现她红透了的耳根。
「我知道。」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沉醉在她的发香中。
许久。
「警察走了没?」压低了声音询问,柳劭月竖耳细听了好久,四周静得可能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偏偏她的脸整个窝在他的胸膛里,不知道身旁的状况,又不敢妄动。
「应该吧。」他还不想大快放手。
敢情范文畬是想在冷风中待一夜吗?
「分开、分开。」她将他推离一臂之遥,结束了一瞬间的旖旎气氛,左右探头,才确定方圆百尺内人畜皆空。
「原来抱你的感觉这麽舒服。」他将手改搭在她的腰际。
「别破坏了我对你的好印象。」柳劭月表情沉了下来。
「不是在莺莺面前承认你是我的了吗?」他还是移开了手。
「那时我连『子龙』是谁都不晓得,你觉得我认真的成分有多少?随口说说只为了能来观摩今晚的谈判而已。」又叫莺莺?真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