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似乎有一套自己的爱情观。」
「我们之间已经谈到爱情了吗?你对我的好,表现在一些小地方,走路的时候读我走内侧、过马路的时候牵我的手、在意著我在意的事,还有我知道今晚在谈判现场的时候,你把全副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这些小举动很容易让一个女孩子倾心的。」
危险危险,她发现自己就是口中那位倾心的女子。
听到柳劭月那句「我们之间已经谈到爱情了吗」,范文畬的脸沉了下来。
看到范文畬一瞬间变得脸色不善,虽然不知道她说错什麽,但她还是找点好话说说吧!「当然你也有特别的地方,呵呵,你的绅士风度让我可以逗你逗得很尽兴。」她窝在他温暖的怀中咯咯地笑著。
「卑鄙的女孩,难道先前你都是在试探吗?我一有不规矩的动作,你立刻离我远远的?你这话一说,教我以後怎麽敢碰你?」他也空出一只手,拉扯她的长辫子把玩著。
「没关系,我碰你好了。」她朝他挤眉弄眼,「想吻你。」她睁著大眼提出甜蜜的邀约。
他凝视著地,考虑了半饷,即使这又是磨人的陷阱,他也甘愿踏入。
「乐意之至。」他压下头,先以唇轻轻刷过她的嘴角,发现那双好奇的大眼还是贬也不眨地盯著他。
「眼睛要闭起来呀?」她被捂住双眼,无辜地问,双唇在下一刻又被封住。
两唇互相触碰的感觉原来这麽舒服,酥酥麻麻的,他一碰到她,她只觉得热气又从脖子蔓延上来了,心脏也悸动得抽痛了一下,渐渐的,浅浅的吻不够了,她想要更多。
「不要伸舌头。」分亭蜻蜓点水似的数个亲吻後,抵著柳劭月的额头,他开口。
「嗯?接吻不都是要这样吗?」她只舔到他湿润的薄唇而已。
「现在的情况太危险了,除非你想第一次和我亲吻就被带上床。」短暂的亲密後,原来的欲望没有因为这一点抒发而被弭平,反而更炽烈了。
如果不想和她有未来,现在就可以把人压倒在床上。他在心底警告自己。
「是有点想啦!呃,不不不,我不想生小孩,我才十七岁,不想惹父母伤心,我现在绝对没有挑逗你的意思,说我想和你上床,是……嗯,是我也到了对异性身体好奇的年纪了,而且被你抱著很舒服……」她的嘴被一只大手捂住。
「拜托你别再越描越黑了。」他露出苦笑。
柳劭月点点头,天真的大眼和他对视。
他很喜欢看著她,这是她今晚无数个发现之一,讲没几句话,他的眼神就胶著在她的身上了,被这麽漂亮深情的眼光凝视,很不自在,有点想找个什麽屏障躲一躲,却矛盾的喜欢被他久看。
「我……我该回家了。」一紧张她就会结巴,但总要找点话打破僵局。
「衣服也该乾了,我去拿。」再深深看她一眼,范文畬拉了拉她的辫子,离开房间。
阿弥陀佛!柳劭月抚著双唇,无力地靠回墙角。
玩得有点过火了。
在她的观念里,她身体的所有权属於未来娶她的那个人,该不会被功课压力压昏头了吧,居然开始玩火、开始叛逆。
她轻轻拍了脸颊两下,寻求清醒。不否认初次见到范文畬就被他迷住了,他好看的眼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住她的目光,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成熟稳重的魅力,让她对他一见钟情。
的确,他是她极少接触的异性,是第一个对她献殷勤的异性,即使那体贴这麽微不足道,她还是迷恋上他了,这麽不可思议。
「衣服乾了,换上吧,血迹已经用酒精洗得差不多了,但是仔细看还是有点痕迹,你如果还是怕被你妈看到的话,回家自己再用漂白剂洗一遍。」他将两件衣物丢到柳劭月头上,籍著轻松的举止平复胸中的激情。
「噢!」又被盖住视线了,柳劭月接到口令打算穿上制服,人在险些放下被单前停格了。
「继续,别客气。」范文畬果然站在她面前,而且站得非常靠近。他不是打算欣赏她的被下风光,而是打算柳劭月又在他面前宽在解带的同时,把她用被单紧紧打包然後丢到厕所里去更衣。
「为什麽你会生气呢?」被看到身体,吃亏的是她耶!可他那把怒火烧得却比她大。
「我在生自己的气,明明有个笨女人一直用身体诱惑我,而我却不能碰,她笨到一点都不了解我在珍惜她。」他「砰!」地一声关上门,离开房间。
这个三坪不到的房间,因为范文畬用力甩门的动作,四面木板墙仿佛都在摇晃著。
柳劭月双耳轰轰作响,脸上却傻俊的笑著,心里也是甜甜蜜蜜。她用最快的速度套上浅草绿色的衬衫以及深橄榄绿的百褶裙。
「我换好了,要送我回家吗?」她背起书包,开门探出头,在黑暗的走廊上发现范文畬颀长的身影就站在旁边,微微吓了一跳。
他在走廊抽烟!
「咳!」她气管不好,猛然吸入一口二手烟,难过得没办法换气。还好上次向他讨烟抽他没给,要不她一定三天三夜都咳不完。
最近怎麽老在做反常的事呢?
「走吧。」发现她被烟呛得难过,他将烟蒂弹出窗外。
「嗯……」接下来两人间一片沉默,他开门,她穿鞋,出了门以後她本来想要找到那烟蒂踩熄,结果发现烟蒂是被丢人窗外的水沟中。
「又要训我戒烟吗?」两人走著,他离开她半步的距离,表情是浅笑,态度回复第一次见面时的生疏客气。
「如果我要求你就会戒吗?我的理由在你的观念里根本微不足道,说抽烟长不高吗?你逼近一百九的身高还有什麽好挑剔的;影响脑部发育?刚刚我在房间里瞄到你去年参加各种数理竞赛成绩辉煌的奖状;最後,只能说,你如果烟酒少沾一点,体力可能会比现在更好,那对打架也有帮助吧?」她双手交环在胸前,用十足八股的书呆子口气说著。
范文畬拿过她的书包背起,很不捧场地「噗哧」笑出来。第一次听到这麽荒谬的戒烟酒理由,如果再说下去,戒烟酒的好处可能还有让他多收一点手下、多占一点地盘了。
「我的烟瘾很大,短期内顶多做到不在你面前抽烟。」他笑得拉扯她的辫子,让她猛然向後一仰。
这人有拉她辫子的坏习惯。摸著有一点发疼的头皮,柳劭月在心中咕哝。
「谢主隆恩,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
「就送到这里吧,你爸大概也快到了。」他记得柳劭月的父亲下班後,和女儿约好在巷子口一起回家。
「咦?到啦?」柳劭月全心在交谈上,根本没留意到了哪儿。
「我家和你家只距离两、三百公尺,你以为要走多久?」
「对耶!」她不好意思接回书包。
范文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突然手一伸,背对她随兴地挥了挥。
看著他宽阔的肩膀,柳劭月有一点枰然心动。
她回家一定要想清楚,为什麽对一个陌生人居然这麽意乱情迷。
「女儿。」柳庆元从远方的路灯处走来,看到柳劭月,和以往一样的打招呼。
「庆元!」柳劭月又被吓一跳了,下意识地拨弄刘海,怕额上的伤口没被逮住。
「刚刚在想什麽?这麽专心。」庆元没发现异状,他慈爱地摸摸女儿的头,搭著她的肩,父女俩感情挺好地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