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她怀疑地凝视他。
“是啊。”轩辕烈虚应一声,赶忙别开头,“弄儿,你好好照顾他,大哥还有事。”
“嗯。”她柔顺地点点头。
“别把自己累坏了。”走到门口的轩辕烈,不放心地回头交代时,差点因眼前的景象让他扭到脖子。
灵弄儿轻柔地抚着丁剑飞的脸,款款深情的目光里,似乎全印着床上的人。
小妮子开窍了,轩辕烈会心一笑。丁剑飞这小子,因祸得福,就不知当他醒来得知时,是喜多还是悲多?
是喜于心上人终于回应他的付出,还是悲于往后那每日提心吊胆的日子?
“乔老,寒冰神宫可有动静?”轩辕烈一边振笔疾书,一边问着立于桌前的乔淮。
“没有。”大少的神情似又恢复往常,乔淮小心翼翼地打量低着头,专心写信的轩辕烈。
他抬起头相着乔淮好半晌,皱了皱眉,“令狐可有捎讯回来?”
“没有。”没错,是以前那个大少,乔淮提了半天高的心,此时完全地落下。
该死的狐狸!轩辕烈咬牙,抑下骂出口的冲动。虽然有把握寒冰神宫绝对不不会动无悔一根寒毛,但那是他儿子,纵有百成把握,他也不放心,“子扬呢?”
“三少和三少夫人目前人在洛阳。”乔淮回道。
“乔老。”轩辕烈起身,走到乔淮身侧,“派人尽速将这信送到子扬手上。”
“是。”接过信,乔淮转身办事去了。
“等等。”轩辕烈忽地唤住已走出门的乔淮,“要各地的执事注意令狐的行踪,一旦发现………”抓令狐抓得着吗?他想,“就说我要成亲,请他速回。”这不是藉口,轩辕烈在心里补上一句。
成亲!乔淮张大嘴,惊愕地猛眨眼。别人或许会以为这是轩辕烈的藉口,可他却认为这是真的,光看他对官荷心关心的模样,还有说到成亲时那肯定的语气,想唬过他这老头,再十年吧!.
看着乔淮洞悉的目光,和离去前那高兴的表情,轩辕烈也知道他已猜到了。知道了又如何?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要娶官荷心。想到她,他的嘴角不禁又上扬了。
昨晚,当她沉睡后,他本欲将她放上床让她睡得舒服点,岂料,人是放上去了,可是那双小手,却是紧扯着他的前襟不放。好不容易一根根地扳开来,气都还没松吐,又见她双手不安地乱挥,心生不舍下,他那双不听使唤的手,自动地握住她的,就这样扳了又握,握了又扳,来回三四次,搞到最后,他干脆和衣躺下陪她睡。
想到昨夜,轩辕烈嘴上的笑容更深了。
不知她醒了没?唉!清醒后的她,实在是不怎么可爱。
拉开门扉,轩辕烈轻吐一口气,举步往“烈火轩”步去。
“你醒了。”轩辕烈打开房门,就见官荷心坐靠在床边发呆,他走到她身侧坐下,关心地问:“怎么了?”
“悔儿。”她一脸忧伤地低喃。
“他会没事。”他偏着头看她。
官荷心苦涩地轻笑一声。
不过这声轻笑,听在他耳里,却成了怀疑、不信的微笑,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吗?轩辕烈阴郁地想。
“要救他很简单。”突生一计,他唇角微扬。
官荷心猛地抬头,希冀的眼光直直地瞅着他。
“只要我出手。”他看见她眼中闪着恳求,“不过……”忽略她的眸光,他故意吊她胃口。
“什么?”她紧张中,不禁揪着他的臂膀。
耸耸肩,他不在乎地道:“无悔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费心费力去救他?”
“他……”官荷心差点将秘密脱口而出,咬着唇,她将话吞下,“你昨晚答应会救他的。”
嘴真硬!轩辕烈在心里轻叹,承认无悔是他们俩的孩子有这么困难吗?“昨晚是昨晚,我改变心意了。”他别过脸不看她,再看下去,心一软,到时有再多计也没用。
要说吗?官荷心的内心正在进行一场拔河大赛。说了,他会信吗?可不说,悔儿怎么办?“他……”到嘴边的话,她硬是吐不出来。
嘿,有软化的迹象,不错,继续努力,轩辕烈的心在笑,可脸上却是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你有话要说就快说,没事的话我要走了。”说着,他真站起来,偷瞄不打算开口的官荷心一眼,她真不愿说?算了!他伸了个懒腰,正想开口说他要走了,这时耳边传来她轻柔、不确定地叫唤。
“等……等一下。”官荷心的手握成拳,紧张地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去,“我有话跟你说。”
哈!想通了!轩辕烈浓黑的眉全扬了起来,“说吧!我洗耳恭听。”
官荷心霍地抬头看他,她似乎听见他在笑,但没有,他的表情认真,没有一丝玩笑。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她告诉自己。
呼,还好,轩辕烈轻吓了口气,暗骂自己不小心,他差点就被她发现自己在笑。
又看了他正经严肃的表情好一会,官荷心长叹了一口归气,“他……”她抬眼凝视着他,“悔儿是……你的儿子。”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小声、极无力。
“什么?我没听到。”他见她张大眼瞪他,赶忙装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你说得那么小声,我真的没听到。”他骗她的,习武之人耳力都特别好,何况两人还靠那么近。
官荷心忿忿地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气,以豁出去的心态,朝他的耳朵喊道:“无悔是你儿子!”没有她预肿兴奋或鄙夷的神情,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良久,轩辕烈唇边溢出一丝笑,“你终于承认了。”
终于?官荷心皱了皱眉,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纤手指着他,“你早知道了?”
他挑了挑眉。
“你故意的。”官荷心眯了眯眼,“你存心要我亲口承认。”她的脸瞬间罩上一层霜。
哦!火山要爆发了,轩辕烈不点头也不摇头。
“为什么不说话?”官荷心咬着牙。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逼她承认,他可知她一旦承认后便要离去?他可知她苦苦隐瞒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全为了他!为了他的名声,为了他的面子,所以她一再逃避,一再闪躲。呵呵,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想找他不小心流落在外的孩子。
她呢?三年来所吃的苦、所受的罪全都白费了。她何苦来哉?他为什么不替她想想?为什么?
无语问苍天!官荷心不断在心里呐喊着无数的为什么,瞬间,愤怒、伤心、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然而最令她难过的是,失去了悔儿,她将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她何时曾真正拥有过什么?有的也只是如昙花一现般短暂。没了,她什么都没了,官荷心瞒眶的泪水,随着她摇头的动作,纷纷洒下。
“你可以走了。”她转身背对他,“无悔是你儿子,信也好不信也罢,救与不救都随你。”
“荷心。”怎么啦?轩辕烈不知所措地看她由愤怒转为冷然,他可以面对她的怒气,但她突如其来的冷漠.却教他心愤。
“你已经知道你要知道的一切,你可以出去了。”她好累,无力再去面对他。只要一想到,往后不能看到他的日子,她的心就好痛。
“我……”他感到辞穷。
“出去!”官荷心的声音冰冷得毫无温度。
蹙着眉,他将她扳过身来,顿时,一阵无可抑止的的痛,如潮水般泛了开,痛上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