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四个月前,她坐在玲珑阁外所听到的“音乐”。
当时她只觉恶心难入耳,现下,她和玉玲珑一样,同样在他的挑弄下,发出同样的 呻吟。
不——她猛地用力推开他。
万俟隽让她一推也傻了眼,摸不着边。
“怎么了?”她的眼中有慌乱,无助、自责。
席惜扯过破碎衣衫,不住摇头,她不知道,她不知该怎么同他说明自己此刻的心情 。
瞧她眼中顿生的水雾,万俟隽心疼的搂住她,拍抚着她光裸的背。
“别哭,是我不好,我不逼你,我发誓,绝无下次。”不碰她,对他是种要人命的 折磨。
他的誓言仍是止不住她滚滚而落的泪珠。
她的摇头让他愈发心慌。
“不哭。”拭去她委屈的眼流下的泪,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温柔。
“惜惜,告诉我,你……”
万俟隽话没说完,就听席惜抽抽噎噎的泣诉。
“我……不要和……玉玲珑一样……叫得让我……觉得……自己和……她一样…… ”下贱两字她吐不出来。
万俟隽松了口气,明白她在意的和他想的是两回事。
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在她耳芳轻声道:“傻瓜,你永远和她不同。”
她仰起泪湿的小脸,“哪里不同?”
万俟隽邪气一笑,轻啄她的唇,“你是你,她是她,你不用在意她,相信我,我会 尽快遣她离庄。”
“真的?”她怀疑的看进他灵魂深处,却看不到更实答案,“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
万俟隽沉下脸,“谁同你乱嚼舌根?”
“我看到的。”她过门第二天,还有她坐在门外的那次。
万俟隽苦笑,“那只是假象,当不成真的?”他这叫自食恶果。
“那我呢?也是假象,不成真的。”说着,她的眼泪又掉了好几颗。
万俟隽笑得更苦,以唇代手,吻去她惹人疼的泪珠。
“你是我的妻,怎会是假象,怎会不是真的。”
席惜有听没懂,只知她要的答案他没给,扯了一堆绕口令似的话,听得她头昏脑胀 。
见席惜心有未甘的低下头,万俟隽心下也明了她在意的是什么。
可他说不出口,他不知他从未对任何人剖心,他不会。
“惜惜,你懂我的,给我时间,你会听到你要的。”
一席似诺言的话教黯然垂首的席惜霎时抬头,脸上满是惊喜。
她当然懂他,四个月的相处,让她了解,他的冷漠来自他的不善表达。
她开心的朝他点头。
“那可以继续喽?”他有些哀怨的问。
带着歉意,席惜青涩的摇头。
“为什么?”他想仰天长叹。
“会痛。”她说的小声。
“嗯?”
“会痛。”她加大音量脸都红了。
会痛?万俟隽眼一转,猛地将她压在身下。
席惜脸色瞬间转白,眼泪又将冒出。
“惜惜,不痛,我保证,一定不痛。”
“可……”
席惜的话尽数教万俟隽给吞没了。
在他熟练的带领下,席惜完全被他征服,随他沉沦在互古不变的爱欲情潮里。
???自从圆了那晚了四个月才身体力行的洞房后,两人的感情迅速升华。
每天如胶似漆,只要有席惜在的地方,一定看得到万俟隽的身影。
而万俟隽也说到做到,未曾再踏进玲珑阁一步,并且积极的帮玉玲珑挑选合适的夫 婿人选。
原先,他是打算将玉玲珑遣回青楼,可玉玲珑死也不肯再回去走笑,席惜也不赞同 他的作法,反要他帮玉玲珑寻一门合适的对象,然后将她风光的嫁出去。
要帮王玲珑找丈夫不难,可要找到一个不介意玉玲珑出身又不能太老,且不能妻妾 成群的男人,实在难找。
所以,玉玲珑仍待在不归庄里,只是气焰全消,再也嚣张跋扈不起来。
对玉玲珑要被“扫”出庄一事,最高兴的不是席情,而是全庄上下的人,他们莫不 欢欣鼓舞,就差没放鞭炮庆祝。
然而玉玲珑真的甘愿任人摆弄,放弃万俟隽这一座金山吗?
那是不可能的。
当年她好不容易才求得万俟隽的答应住进不归庄,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放弃。
趁着午膳过后,大伙全在小憩,她匆匆前往竹苑,打算去会会席惜。
先前,是她太大意、太轻敌,总以为外表黑黑丑丑的她万不会教万俟隽给看入眼, 岂料,丑小鸭变天鹅,那美,教她看了也不禁要妒上三分。
进入竹苑,她连门也未敲,就推门而入。
正在绣花的席惜因她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针就扎到指头。
席惜蹙了蹙眉,看了来人一眼,不慌不忙的将冒出血滴的手指放入口中。
玉玲珑见她的动作仅是扬眉,不等她开口就大刺刺的在她对面椅子落坐。
席惜看向她,由她的表情明了来者不善。
“你来,若是为去留问题,就请回。”席惜下逐客令,懒得再同她说些已成事实的 废话。
玉玲珑脸色一僵,不明白是她厉害还是自己不懂掩饰,话都还没说她就看到她喉咙 里,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转眸一想,降低姿态,故做可怜哀怨的说:“夫人,玲珑今天来,不是想求你什 么,只希望夫人能成全玲珑对庄主的一片痴心,让玲珑留在庄里。”
席惜眉一扬,摇头,当日没马上将她遣回青楼就算对她客气了。
见席惜一脸没得商量的坚决,玉玲珑险些露出本性。
“夫人,玲珑是清倌之身跟了庄主的,认定了庄主是玲珑的天,玲珑发誓,只会远 远的看着庄主,绝不会出现在庄主甚至夫人出前。”
玉玲珑说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可怜的模样让席惜有种她是尖酸刻薄,拆散鸳鸯 的恶夫人的错觉。
“玲珑,你也知隽的原意是要将你送回青楼。”
玉玲珑点头,席惜才又接着说:“或许我该接受隽的提议,将你送回青楼呢。”
王玲珑神色丕变,目露凶光的死盯着席惜挑衅的神情。
“你这贱女人,凡事有先来后到,我服侍隽已经五年了,你不叫一声姐姐,还想将 我赶出去,我不会走的。”玉玲珑翻脸拍桌怒骂。
席惜看着她,眨眨眼,“会有花轿来抬,你当然不会用走的。”
“你……”玉玲珑气得浑身发颤。“你以为你得到隽的心吗?哈哈,别傻了,他不 过是贪鲜,等他玩腻你了,你的下场就和我一样。”
想吓她,门都没有。
“我怎么会跟你一样,你连妾也不是,我就不同了,我好歹是个庄主夫人,就算隽 将我打入冷宫,我,还是个庄主夫人,仍旧是他的妻。”
席惜一番不留余地的话说得玉玲珑面无血色,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久久,“你狠。”丢下这句,玉玲珑踉跄的奔出竹苑。
她狠?
看着玉玲珑孤寂的背影,席惜除了在心里同情她外,只能摇头了。
正想拿起方才绣了一半的绣品赶工时,清脆的称赞声响起。
“娘,你好厉害噢。”
可心先跳进房,后头跟着也一蹦一跳的可人,和面有赞色的彩蝶。
席惜捏捏可心红嫩的脸颊,又拍拍可人的,才对着彩蝶问:“你们来多久了?”想 必很久了,要不,可心怎会冒出那句话。
“嫂嫂,你那么聪明,何必多些问呢。”
席惜的神情说明了她的猜测,彩蝶走到她放绣品的篮子旁,随手拿起一件。
是娃娃穿的衣服,难道……“嫂嫂,你有了?”不会那么快吧,溪边事件至今也不 过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