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四件。”
想都不用想,林紫瞳哪可能有动作。眼看他要亲自出马,吓得她节节后退——照办!当场演出不露的脱衣秀。可是衣服一少,便觉得温度降低了,她就抓来棉被照护在胸前,也是壮胆吧!他不表意见地接受她的举动,把所有褪下的衣服移位,关上灯,跟着躺进被窝。
“你真的要跟我睡?”她小声地问。透过外头的月光,依稀能看到他在笑。
“我已经在床上了。你就当做我搂着你逛街,不就好了!”祁军尘的手也和言语一块行动。
她这才了解,蓝庭的“感觉不同”是什么滋味。唉!真是报应。不过,和他睡也没什么嘛!犹如抱着一个超级大暖炉,温暖、舒适又不必怕被烫伤,而且诱惑的香味更浓郁了,她更满足地依偎在他的胸怀,甜甜进入梦乡。
祁军尘可苦了!心疼她而说出这项临时提议,却忘了自己不是柳下惠,又怕稍有动作会吓到怀里的小绵羊,因而只能僵着身子,放任她无心地蠢动。
看来,这将会是个甜蜜的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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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的服务电话叫醒了祁军尘。支起身,轻声在睡美人耳边喊:“紫瞳,起床了!准备看日出了。”
“唔!”她含糊呢喃。
半天没反应。
“该起来了,会看不到日出喔!”
“那——明天再看好了!”她虚应,一头埋进他的腋窝,手也顺便放在他肩上。她宁愿睡死,也不要离开这暖被,况且根本没睡饱,赖床吧!难得有机会。
明天也同样会听见这个答案吧!祁军尘索性掀开棉被,强迫她起床。
不甘愿地瞟了他一眼,林紫瞳才姗姗洗漱、穿衣,把昨晚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回身上;他没阻止,却说:“头发不要绑,行吗?”
停下整理秀发的工作,望着手拿她的御寒用品的祁军尘。要听他的吗?山上风大,放头发四散飞扬,似乎不是明智之举,又不想令他失望……
“可以吗?”林紫瞳折衷地束着发尾。
他漾着满意的笑接受。两人到大厅集合时,团员都早一步到了。
美丽的领队一见到他们,立刻涌现最璀璨的笑容,贴心关怀:“早,没什么问题吧!”
除了你的勾桃花眼!林紫瞳在心中默答。早看出身旁帅哥的魅力是无法挡,甚至让领队摒弃女性的矜持,毫不在意他们未婚夫妻的身分。
祁军尘却故意搂着她,亲密地贴近,“告诉”观众:“老婆爬不起来,耽搁了一会。”
“老婆!?”纯洁无邪的甜甜笑容悄悄爬上林紫瞳的娇颜。她“欣喜”地接受晋级加冕,玉手铺匐前进到“老公”的腰际,向上爬升,直达要害——
他没跳起来,反而将她拥抱入怀,不顾外人在场,低头耳语:“你的手——很不听话!”
“你的嘴——也缺乏管理。”林紫瞳也小声顶回。“昨天说未婚妻,今天变老婆,明天不成了‘下堂妻’?”
祁军尘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赞同地皱眉摇头。“亲爱的老婆,你还遗漏了孩子的妈。光是这段路,就够我们走一辈子!”他似真还假地笑语。
她本想再有所反击,领队却略显局促地开口,说:“那我们出发吧!”
祁军尘帮她穿戴帽子、围巾,活像是他该做的。但只帮她戴一支手套——
“它呢?”林紫瞳挥挥空着的另一支玉手。哪有人只戴一支的,哥也不可能准备单数!
“它有我!”祁军尘随即握在大掌中。
户外的温度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太阳没出来前,温度更是超乎想像的低,手套对她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还不如他的手!
是比手套好用!林紫瞳由他牵着,随团摸黑走到车站,一路上有他的呵护。静静地坐在老旧的小火车上,黑漆漆的夜、白茫茫的雾,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冷的,她真希望能少吸几口气,下意识用他的手温暖着面颊。嗯,好多了!
一步一步地缓缓到达山上,他们和团员错开距离,找了一块平台坐着,还是依偎在他结实的胸怀——
云海一点、一点地消散,浓雾逐渐变得稀薄,东方愈来愈明亮。第一道光芒的出现,霎时褪去所有的迷雾,天际瞬间呈现一片浩浩的火红——林紫瞳心无旁鹜地尽收跟底。
甚至得以想像阿波罗驾车出巡的盛大壮观,比澎湃的大海巨浪更叫人动容,难怪天永远在地之上!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方才带着感动的心转向他,迎接她的是不该看她的眼眸。巧笑收回玉手,遥指东方,说道:“朝阳在那边,我比较希望自己长得像月亮。”
祁军尘握回出走的柔荑,直盯着她笑——傻笑!
“你有双漂亮的玉手。”
“你真的都没看日出?”林紫瞳意外地轻喊。双手离开他的掌握,自恋地欣赏。手集她的最爱、最恨于一身——明明具备音乐家的优雅外形,却弹不出半个音符;但它们确确实实非常漂亮,远远胜过人人称羡的天使脸孔。她用手盖住容颜,顽皮地说:“那你以后就看这两支手好了!赏心悦目。”
祁军尘把它们移开,再度放回温热的大掌中保暖。
“它们真的很特别,一点也不像军人的手。”他真心称赞。柔软的玉手没起茧、无伤痕、不粗糙,柔柔的却有韧度,软软的又具弹性,和她一样令人喜爱,严格说来是沾她的光。
“像钢琴家的手,对不对?可惜——虚有其表!”林紫瞳遗憾地怨叹。若能像理查德克莱德曼就好了!
“喜欢的话,我弹给你听。”他不愿见到她的愁容。
“真的?”
帅气地笑微微点头,祁军尘回答了她的质疑。
“可是……荒山野岭哪有琴?你打算何年何月弹给我听?”林紫瞳显得兴趣缺缺。长期支票随人开,支票跳票都不犯法,更甭说是口头黄牛。说不定他也和她一样——音盲一个!
祁军尘不由分说地拉着微鼓着脸的她,搭小火车下山,一路跑回旅馆,直捣尽头休息室,一架平台原木钢琴赫然就在眼前。林紫瞳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移步走近琴身,站在左侧,静待表演。
“准备好,我要弹奏了!”
他慎重其事地宣布,让林紫瞳满心期待盛大的演出。
“玛丽有只小绵羊,小绵羊,小绵羊;玛丽有只小绵羊,可爱的小羊。”琴韵歌声同时静止。笑容僵在她的脸上,恍如作梦般,算恶梦吧!
“如何?”祁军尘兴奋地问。
她讲了他也不会想听的。嘴巴部分算是及格,而手——唉!林紫瞳忍不住摇头。
“你是欺骗社会,还是耍我?我唱的也比你好听。”
“真的?”他不信。
换她微点头,肯定了他的问句。未升连长前,她曾在新兵训练中心支援过,每天的晚安曲都由她主持,单是隔空播音,就惹来无数爱慕者,到最后只有偷偷摸摸地进出广播室。从此——拒绝支援!
“那换你高歌一曲吧!”
“为什么?你想拿不及格的作品,换六十分的成绩?”林紫瞳不允许地摇头,轻轻说:“NO!”
祁军尘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怪异笑容,直盯着她不以为然的慵懒模样,提出交换条件。
“我再弹一曲,交换你一层歌喉,可以吗?”
她不表意见。站在老位子,不期待,只等待再一次的“惊世”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