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你未免管得太多。」冷哼声,他出口的话未留情面。
「不,我只是……只是怕你被别的野女人抢走!」水滟颤着声对南宫冷吼出心意。
「你老是一副不在意任何女人的模样,我知道你是真不在意,过去也就放心看着那
些妓女在你身边来来去去!但,唐雨儿不同!你担心她,介意她,凭良心说,你何时那
般浓情蜜意地抱过我!」
「浓情蜜意?你以为我很爱被沾了一身血吗?或者,找一日,你替我挡一箭,说不
准我愿意抱你。」一撇唇冷笑,他极其嘲讽地道。
闻言,水滟惨白了一张脸,作声不得。
过了半晌,她忍不住尖嚷:「我是你的未婚妻啊!南宫冷,你竟然这样对我!」
十来年的人生,她要风得风、要雨得两,有哪个男人不将她捧在掌心上疼惜?又那
有人胆敢杵逆她的意思、对她说一句重话?只有南宫冷!他从不把她放在眼底,总是用
不耐与讽刺、冷漠对她,真该杀千刀的!她恨死了!
「要当我的妻子,就把你的大小姐脾气丢开!在“冷风堡”中,只有我是主子,你
只是“我的夫人”!其余什么也不是!你若非得在“冷风堡”当“大小姐”,那我也有
我的做法!」耐性尽失,南宫冷凶狠地望着她,把一切坦明了讲。
在他的世界中,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是连羊马也及不上的。他可以忍受「做事」
的女人,却对水滟这一类不事生产的女人感到烦厌。
那样的女人除了暖床以外,没有分毫实质作用。
震惊地退开数步,水滟捂着口、瞠大眼,身形摇摇欲坠的晃着。
「你不能不娶我!」她突然嘶吼出声,接着继续吼叫道:「我绝不允许你娶唐雨儿
那贱人!她不过替你挡了一箭,我也可以替你挡啊!你难道忘了她和平林有荀且之事吗
?
你甘愿绿云罩顶啊?」
「我会娶你,唐雨儿从来不是我妻子的人选。」冷冷地睨视她,墨黑的眼眸深处有
一簇狂猛的怒火。
心下不由得畏惧,她又退了数步,脸蛋益发惨白,却又咽不下那口气,就这么僵在
原处。
「滚,你只要在我面前再撒一次泼,别怪我不客气!」一拍桌,坚实的桃木桌竟支
离破碎地委在地上,笔砚书册散落一地,精致点心也无辜地陈尸一地。
猛抽一口气,水滟狼狈地转身逃开,泪水一连串地在脸上滑落。
她好恨!好恨!
「唐雨儿!我不会放过你的!」忿恨地低叫,她坐在石板地上泪流不止……见她跑
远,南宫冷不禁轻哼道:「娶唐雨儿?」
冷笑着摇头,他是喜欢雨儿的纤美荏弱,但对他而言,那比不上和「水氏牧场」联
姻的利益来得吸引人。
或许,他可以暂时遗忘她和平林的暧昧,将她留在身边直到他厌倦了她的身子为止
。
「毕竟,你是我买回来的“侍妾”啊!」喃喃低语,他的薄唇边扬起一抹难以捉摸
的复杂笑容。
第七章
是夜,一抹人影躲躲闪闪地越过「寒水园」的边墙,如走自家后门似的,往目的地
直接行去,没有分毫迟疑。
人影来到西厢房外,只有半刻犹豫,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平林,你果然来了
。」冷漠的男声响起,令他僵住脚步。
不顾一切地回以冷笑,平林坦诚道:「如果可以,我会有的。但,雨儿不可能,她
全心全意在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男人身上!」
「在我身上?」一挑眉,南宫冷心下一喜,可也没有轻信。
再说,他可不觉得两儿将心放在他身上有多荣幸,那本该是理所当然的。她的心,
自始至终都该是他的。
「那你告诉我,为何那日她同你在床边拉拉扯扯?她又为何衣衫不整?」咄咄逼人
地问道,南宫冷一步步逼近平林。
「我只是要替她上药……」有些心虚,平林知道那时他对雨儿是起了非分之想,才
会执意不将药瓶递给她自行上药。
目光一暗,南宫冷毫无预警的出手,毫不留情地往平林胸口击去,气势凌厉。
狼狈地躲开,怎知南宫冷另一掌已等在一旁,平林就这么自己送上门去,体内登时
气血翻腾,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硬生生吞下。
不愿在南宫冷面前再示弱,平林扶着桌子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拼着一口气没有倒
下。
「你还是一样硬气。」抱着双臂睨视他,南宫冷没再进一步攻击。
冷笑一声,平林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无惧地道:「我不是硬气,此事自始至终
我都无愧于你,岂能被你打倒?」「无愧于我?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南宫冷的火气
烧得更炽,双拳紧紧握起,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动手。
「为何说不出口?我有何处对不住你?是你一径认为唐姑娘与我有苟且不白之事,
甚至还残忍的要让她成为堡中的公妓,若不是莹妹妹救了她,你要她情何以堪?!」平
林气忿地低吼,若非身受重伤,他绝对会扑上前和南宫冷大打一场。
「情何以堪?她有什么资格向我问情?而你又有何资格染指我的女人?先不提咱们
有主从关系,你可是我表兄!」南宫冷益发的气势凌人,既冷且效的质问平林。
他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失,固然雨儿被平莹赢去却是令他松了口气,但他归其为一
时的心软……甚于为何心软,他从不去想。
「我才不承认你和唐姑娘的关系!原本我以为放弃她,让她顺心所愿的待在你身旁
,她会比较快乐……天知道,我大错特错!」又呻了一口唾沫,此次血丝也跟着溢出唇
瓣,蜿蜒而下。
「错?你一开始就错了,雨儿向来就是我的人,从来就不可能是你的!」咬着牙一
字字道,平林的一席话令南宫冷莫名烦躁。
他现在只想叫平林闭嘴,而且十分乐意干脆捏碎平林的颈子,以达到最迅速的效果
!
「那你为何忿怒?为何不相信唐姑娘的心?又为何巴不得杀了我?」尽管面色惨白
泛主月,平林仍不畏惧地质问箸,浑然不将南宫冷尽露的杀气放在眼底。
凝眉不语,南宫冷被他的连番质问震住。
见他不答,平林便乘胜追击道:「既然唐姑娘的真心你不屑一顾,与其放她在此地
伤心,我不如带她走,至少总有几日是真正开心的。」
闻言,南宫冷鸷冷地一瞪平林,不耐地将手一挥道:「你滚,若不是顾念你是兄长
,我本该杀了你这不敬之人才是。滚!」
张口待要说些什么,南宫冷已一甩衣袖背过身去,坐在床沿掀开床帐,专心在凝视
唐雨儿……他需要想些事,但却不懂他究竟该想什么。
默默地瞪着南宫冷面无表情的脸孔片刻,平林拖着伤重的身子,困难地走出房去。
他并未放弃,只是在今日这明显不利于他的情势下,暂时离去。他发誓,下回他会
带走雨儿的,他会让她一生快快乐乐的过。
拖着身子勉强出了房,走不了几十步,他便体力不支地软倒在回廊上,急促地喘着
气、咽着血,看来命不久矣。
「哎!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哥!」平莹带笑的娇声自他头顶传下,似乎没有帮他一
把的意思。
「怎么啦!夜里湿凉得紧,你可真好兴致,就睡在回廊上呀!」笑盈盈的脸蛋凑到
他面前,悦耳的声音已不是嘲讽所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