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青的坚持下,向总不甘情愿地化妆成走江湖的郎中,在京城里待着等救完人。
赶不走决心死缠她一辈子的混蛋,司徒青心情郁闷到极点,连杀人恨人的力气也提不上来。
配了几帖药方子,她烦躁地吐口大气,懒懒地伏倒在桌上,动也不动。
"那两个女娃儿的病该好了,你不走吗?"鬼魅似出现的身影闲适地坐在窗沿,柔语中难掩不耐。
眯眼望着黑暗中的一翳影,她细声道:"滚开!"
拿起桌上磁瓶,便迎面砸了过去。
随手接住,向总跳下窗,英挺面容上写满躁怒。"你为了不和我走而留下!司徒青,你不报仇了?"
"不用急着赴死,你滚远点!"她的心情也不好,持不住冷声冷言,破口怒叫。
两个无论何时、何地都针锋相对的人,各自僵持于一方,目光交接处擦出火花。
"该杀千刀的!"咒骂声,他双手环胸,重重坐回窗棂上,赤色凶眸恶狠狠瞪她,似欲以目光将之生吞活剥。
"你究竟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庆王府是他心中最深的伤痕,先前是为报复而耐着性子挨下;这会儿,又得强迫自己每日报到,好见司徒青一面。
啧!这地方肯定与他犯冲!
"你大可先回新疆,没人要你留着。"挥挥小手赶人,她受够每日的纠缠。
或许该提醒他,她是为复仇而接近他,哪有人会如此烦人的对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的人死缠烂打?更别提他从来不是个这样的男人。
"回新疆?"嗤笑声,他摇头。"青儿,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万一你又逃了,我上哪儿找人?"
"总而言之,我定会去杀你,不怕见不成面。"烦厌地蹙眉瞪他,司徒青收拾了下桌面,走向内房。
向总也跳下窗跟了进去,不顾司徒青的斥骂挣扎,再一次占有了她。
每日,重复上演相同的桥段,几要逼疯司徒青,偏偏数次刺杀不成,就这么又耗了下去……
第九章
日前,向总如愿将司徒青带回新疆,一场诡计正悄悄上演……
死盯着紧闭的门扉发愣,司徒青努力理清向总适才连珠炮似的一串话:
"总之,你不用再找我说那些无聊人名,我告诉你,乖乖青儿,我已不记得那二人是谁--丝丽姐依稀有印象,但并不重要。回了新疆,你除了杀我之外,该能找到更多事来做……我开口,我不想花费时间与你争斗。对,你大可去溜溜马、放放羊什么的。还有,最近几日别想杀我,如果你真想拔净阴毒!请听为师的一回。最后,这只血玉戒指是你立誓的信物,拿回去吧!"语毕,他又走回工作房内,再次合上门……
除了呆立,她更不知还能做什么。
从他的举动,司徒青知道他正放下全副心神在制药或育虫,暂时不会理会外在事物。
她可以理解他一反常态像只聒噪的母鸡,那代表他在完成目标前不想再开口。
但,那只血玉戒指……无意识地抛玩那只通体鲜红的戒指,她陷入沉思。
记得立誓时,向总将戒指自她指上拔下,无害的笑道:"这是信物,代表意义你是知道的。当年我师父、你师公那老混蛋,到死都不肯将信物还我,所以我此生绝不随意救人……你嘛!或许也不会再见到这玩意儿,快多看几眼。"
照说,若拿回了信物,那誓言便算作废,那是什么意思?他把自己的性命无条件的交给她?
这不可能,他一向不会看轻自己的生命,甚至他曾狂妄的说过,只有他自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连上天也不能干扰。
"我还是你的棋子吗?"细想过后的结论令她冒出肝火,忍不住愤恨地踢门一脚,转身踩着硬绷绷的脚步离去。
很无聊的日子,她只能坐在水池边,望着一池碧纹自晨呆坐到星斗满天,才站起身掸掸衣裙,理好衣物,缓步踱回房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推开房门,她好惊讶地问,向总鬼魅似的坐向桌前,脸上是一片阴影,烛火只射到他鼻端下方的部份。
"饿了。"简短应了句,声音没有起伏。
"所以?"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她满脸疑惑。
"食物。"回答仍旧简短,感觉得出他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摇摇头,她道:"我不是丝丽姐,你自己弄。"
抬眼瞪了她下,向总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踱步过去,停在司徒青面前三步左右。"你不是无聊得紧?"
"所以就该替你弄饭?向总,你也太欺侮人了!"在他身边十多年,洗衣烧饭的事她一向自行处理,从未理会其余人如何过。
他是被无名和丝丽姐宠坏。
"好歹我是你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更逼近一步,鼻息已喷在她脸上。
"我不要!"坚定地拒绝,便想离开。
手臂被一把揪住,不及反应便被拉进一堵厚实胸怀。"你是要弄食物给我,或要我吃了你。"
大手已威胁地扯住她衣襟,微微向外拉。
"我偏不弄!"气硬地道,用尽全力要挣脱他的束缚,却徒劳无功。
"你当我没吃过人吗?人肉又酸又硬,难吃得紧。"伸舌在她粉颈上轻舔,冷漠的低语中有种阴合的感觉。"不过,你细皮嫩肉的,味道应该不错。"
说着,他张口啃咬她颈侧,力道掌控在麻痒与微痛中,在她脊背上引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颤栗。
心中微微发毛,她不怀疑向总会吃人……话说回来,他似乎从不让自己饿肚子。
"若我去弄了饭,你敢吃吗?"语气挑衅,倒也有了松口的意愿。
"快去。"放开她前不忘偷个香。
迅速回身甩了他一记巴掌,司徒青不得不说是以十分狼狈的姿势逃走。
她不会与他善罢干休。"你就好好'品尝'我的手艺,向总。"
???
夹起一条毛虫,向总面不改色地一口吃下,眉头动都不动一下。
五菜一汤的丰盛晚餐,集天下毒物之大全,还不分温寒地混煮在一起,存心害死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这种虫儿很稀有,下回省着用。"挑出一只怪模怪样的虫,他平声静气地申令。
放开支颊的右手换成另一只,她不置一辞。
暗骂自己笨,向总是使毒高手,早就练就百毒不侵的身子,寻常毒药毒物于他而言只是必要的"调味",他的饮食也因此与余人分开。
"口味太重了,你一向吃这么辣吗?"眉轻蹙,他喝口茶消减口中的麻感。
这食物辣得像从四川运来的,足以辣死一缸子人。
"嗯,你不知?"明眼一亮,她心情莫名一扫。原来向总并没有掌握全部的她!
"如果我拔去你体内的阴毒,你会更恨我吗?"回避地引出另一个他能掌握的话题。
先白了他眼,司徒青不甘情愿道:"我不要你救。"
"如果我救了,会不会更恨我?"执意得到答案,他加强语气再问。
"不要你救!向总,我不要你任何的'好心'!"
"也就是说,如果我救了,你会更恨我。"下了结论,他看来颇为愉快。
不答,她起身要走,又被一把搂住动弹不得。
"来,吃一口,瞧你老瘦巴巴的不长肉,倒像为师的多亏待你。"夹了一只蝎子凑到她口边,柔声哄着要她张口。
咬紧下唇硬是不加理睬,她可没向总的好功力,面对毒物毫不在乎,也不会被伤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