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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为定?"伸出小手在他掌上轻击三下,她不再停留转身要走。

  "缓缓!你要去哪儿?"忙叫住她过分轻快的步履,心下颇不是滋味。

  略回首,几缕秀发顺势滑落,她嫌烦地将之撩至颈后,才空出神来回话:"回房!"

  "回哪个房?你该和我住一块不是吗?"



  怔仲了下,她讪讪笑道:"是吧!我该往哪儿去?"

  "随我来吧。"他转身便走,对于她是否会跟上似毫不在意。

  扮个鬼脸,纵使满心不快,申漓仍快步跟在他身后约二、三步距离。

  这趟路走来,可叫她啧啧称奇不已。

  莫说旁的,就见娄宇衡全不走各式道路,直往树间,假山中左一弯、右一拐,也不知怎么走的,总会在拐个弯后豁然开朗。

  "唉!唉!你要去哪儿?"终于忍不住好奇,她揪住他飘动的衣袖。



  "回房。"牵过她,他温柔淡笑中藏有一抹诡异。

  "哦……"并不满意得到的答案,她却也没再问了。

  当眼前出现一片秀致山水湖色,申漓讶然呆住。

  宛如放大的泼墨山水画,不知哪儿来的云雾缭绕在绿波荡漾的湖面。湖上横跨一座青石小桥,被一大片莲花围绕其中,如梦似幻。

  湖畔是数栋青竹小屋,于薄雾中若隐若现。

  屋内摆设并不奢华,却极为舒适,一如娄宇衡书斋给人的感觉。

  "瞧你呆的,喜欢这儿?"扶她坐下,所有桌椅橱柜也均是青竹制成。

  "好美的地方……"赞叹着,她双眸闪着灿烂光芒。

  "这只有我和芸娘能进来。"递过杯茶给她,他轻柔语调有着真正的宠溺。

  "芸娘?"她却蹙起眉,口气微酸。

  对于"芸娘"是何人,她压根儿没分毫记忆,只没来由感到不快,特别是娄宇衡口中提出--更叫她颇不是滋味。

  或是没察觉申漓的不快,他仍道:"是,这儿是我和芸娘的圣地。"

  "我不要你提那。芸娘。,小铁……呃!相公。"她可忍不住了,捂住耳娇嗔。

  "你又忘得了'小铁哥'吗?"首次不见怒火,他笑容可掬地反问,对于她的口误,竟似全不放在心上。

  愕然,申漓不甘情愿地哼道:"那随你高兴怎么提'芸娘'好了。"言外之意,她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回忆何小铁的。

  俊颜略沉,他撇开首走进内堂,留下申漓孤独坐在一片碧绿中。

  还来不及感到不安害怕,娄宇衡又出来大堂上,端了碗黑乌乌的东西。

  "这啥?"皱皱鼻尖,她躲开递至面前的碗。

  迎面而来是苦涩药草味,光用闻就令人口中一片苦味去不掉,她才没胆喝呢!

  "调理身子用,喝吧!"这回不让逃了,他先一步扣住她后颈,将药凑上。

  依司徒连的促狭性子,无论多平常的药,他也有能力配出一帖叫人光闻就知其苦涩的药方。

  死命摇头,她洁白如瓷的贝齿用力咬紧,双唇一点缝隙也不留。

  没花工夫哄她,娄宇衡干脆拧住她俏鼻,逼得申漓不得不张口喘气,他便将药顺势倒入她口中。

  来势汹汹的液体没顺利滑入她喉中,反因过度突兀而呛到她,在连连咳嗽下,移师到娄宇衡绣工非凡的外服上,染了一大片去不掉的污渍。

  "你……"哭笑不得望向自己的衣裳,他明白不怪她,却莫名有股窝囊气。

  白他眼,因咳得太厉害一时开不了口,她泼辣依旧的小拳头已招呼上他胸口,打鼓似了好几下。

  "成了,我是为你好。"一捞,收住她欲罢不能的小拳头,微有无奈。

  "可好了,差点儿让你给害死!"毫不领情,她改以口头攻击。

  叹口气摇摇头,娄宇衡放开她起身。

  说不上为何,他总觉和十六岁的申漓斗嘴怪无趣的,提不起一点兴致,甚至宁愿纵容她。

  "唉!去哪?"见他要走,她快手快脚扯住他手臂。

  "叫你弄了一身脏,我当然得去沐浴一番。"轻巧甩脱她手,娄宇衡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再度被留下的申漓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立即追上去。

  她敏感地知道他似对她颇有不满,却非单为何小铁一事,那她可非问个明白不可。

  还有,这幽美却透着莫名其妙的地方,她自个儿一个可万万待不住,更有理由找他去。

  花费一番不算小的功夫,申漓总算找着浴堂。

  虽找着了,她可没勇气进去,迟疑地在外头左右张望了会儿,便转起圈子来。

  浴堂也是青竹小屋,但门口较大且不设门板,可自外头直望入内,也可从里面欣赏外头景物。

  鬼鬼祟祟偷瞧了几回,她隐隐约约看见娄宇衡的身影,可在大片白雾中瞧不真切,她甚至怀疑是自个儿眼花,实则他压根儿不在里头。

  正自犹豫是否要入内确定,低醇慵懒的男音传了来。"进来呀!怕什么?"

  认出是娄宇衡,她踏出的步子又收回,嗫嚅道:"男女授受不亲……"

  这下连她自己也不懂到底在怕什么羞了。

  照理说,两人已是夫妻,闺房情趣中她早瞧过他赤身裸体的模样,这会儿才在怕羞未免太晚。

  只是,她压根儿没有两人肌肤之亲的记忆,突然让她去看陌生男子沐浴,也太诡怪了些。

  更莫名其妙的,她竟说出如此迂腐的句子来,除了羞赧外,还多了丝自厌。

  "咱是夫妻,哪来的'不亲'?"揶揄着,带笑低语,竟让申漓耳根发热。

  用力控搓炽热耳根,她不甘示弱回了句。"我又不记得你了,谁知你有无诓我。"

  那厢静默了会,柔似水、醇似老酒的低语又飘来:"无论记不记得,都进来吧!"略停了停,语中渗入邪意。"你不是要替我生个子嗣?"

  "是又怎么?"她谨慎应道。

  低笑传入她耳中,叫人有些微醺。"你'不亲'我,何来孩子?"

  粉颊瞬间赤红,似要滴出血来。

  想反驳嘛!又说不出个所以然,那话毕竟是自个儿说的,真叫她陷入了死胡同中。

  并不再犹豫多久,她认命走入浴堂。

  为了早日见着小铁哥,她会努力"亲近"娄宇衡的!

  可,想来就令人害羞,双腿莫名酸软无力。

  思绪仍纷杂不成系统,刚踩入浴堂不过三步的申漓,蓦地脚下一空!

  "哗!"池水花四溅,她狼狈异常地怔在水中。

  "哈哈哈……"娄宇衡爆出狂笑,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别笑!"俏颜此次因愤怒而赤红,她直拍打水面,用力睁眼要望清在中的人。

  才不理会她小火花般的怒气,娄宇衡笑得更加快意,发颤的身子震动水面,画出一圈圈涟漪。

  总算找寻到他的位置,申漓困难地一步步走近他,口中也没闲着。"笑什么!这古古怪怪的地方,就不信有哪个人能不狼狈。"

  "我不知旁人如何,但这儿除了我和芸娘,就你进来过了。"意有所指,他眯起眼瞅住她摇摇摆摆的身影。

  "我该深感荣幸吗?"一撇唇,她只觉得被捉弄了。

  "随你喜欢。"耸肩不在意地答着,他犀利眸光已着在她曲线毕露的娇躯上。不如芸娘那般丰腴美好,她身子骨太纤细、也太瘦,白皙肌肤是种不健康的色泽,是个不适合生孩子的弱体。

  而事实上,她过度纤弱的身子也可能无法生育……丰唇邪肆地扬高,这她注定要当一辈子"庆王妃"

  不多时,申漓轻喘着站在他眼前,没顾着他更显浓浊的目光代表什么,倒先插起腰骂人。"你以为身为'庆王妃'很了不起嘛!这般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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