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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翎站在陡坡旁,一脸的漠然。她已经站在这里两个多小时了,脑中一片混乱。如果她猜错了呢?如果她这么跳下去的结果是摔死的话,大哥和嫂子不是会伤心死了吗?
但是她没有尉翔勋,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整天像个行尸走肉似的飘来晃去,她痛苦,大哥有大嫂也跟着受煎熬。
她受不了了!她用手捂住伤痛欲绝的脸,蹲在路过痛哭失声。她真没种,居然怕得连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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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勋!”孟翎自梦中惊醒,惨白脸坐在床上。
她刚才梦见翔勋被人杀得满身是伤,血流不止。那梦境是如此真实,难道他真的受伤了?怎么办?怎么办?
门外的呼喊声让孟翎回过神来。
“孟翎?开门哪!”孟康霖在睡梦中被孟翎骇人的尖叫声吓醒,他想孟翎定是作噩梦了。
孟翎哭丧着脸开了门。
“大哥……”
“怎么啦?做噩梦了?”孟康森难得的放弃了表情。
“他受伤了。”孟翎哭着偎进兄长的怀中。
“谁?是……他吗?你怎么知道的?你见到他了?”孟康森怀疑地问。
“我梦到他被人杀得满身是血,他快要死了……”
孟康森听了她的话,下颚差点掉下来。 “梦到?天哪,孟翎,你想他想疯了!”他知道妹妹有个爱人,可是这也太……太夸张了,难不成她有通灵术?
“我疯子,我真的疯了,可是我没办法呀!我好想他。”孟翎抓紧他的衣服大哭。
孟康森见妹妹这副模样,手足无措的搔着脑袋。他回身看见老婆站在他身后鼓励的帮他眨眨眼,他才回过头,不自然地环抱住孟翎瘦弱的身子。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妹第一次这么亲近。
没想到孟翎因为他的安慰,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田珊珊也走上前,抱住孟翎,对正看向她的丈夫安慰的一笑。
这孩子总算是发泄出来了。她除了回来了第一天曾经狠狠的哭过外,一直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哭也不笑,今天她终于解放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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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翎将她写好的信放在桌上,环顾她住了十九年的家,心中有一丝的感伤。昨晚的噩梦让她心慌,她就是知道尉翔勋真的出了事,所以她只有自私的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了。
“再见了,大哥。再见了,大嫂,再见了,我的家。”轻声说完,她跨上机车朝目的地狂飙而去。
站在她这几个月来几乎天天都来的徒坡边,她闭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纵身就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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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康霖护着怀了身孕的田珊珊进门, 田珊珊微喘着气坐进椅子,眼光一转,被桌上的信封吸引目光。
“这是什么?”她扬扬手上的信封问孟康霖。“我不知道!”孟康霖坐在她身边,接过信拆开来看。看完之后,他整个傻住了。
“什么东西嘛?”田珊珊见他沉默不语,就把信抓过来自己看。
片刻后,信纸从她僵硬的手中滑落, “她真的走了?”
“你不是一直都鼓励她,要她回去吗?这下她真的,走了,你怎么又舍不得了。”孟康霖环着妻子颤抖的,肩,轻声的说着。
“但是我没想到她居然会不告而别,甚至还教我们不要再想她!她怎么能做得这么绝!”田珊珊无法置信地喊着。
“如果她当着你的面跟你说她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会让她走吗?”孟康森也为了孟翎信中诀别的语气而感到难过。
她真的就这样潇洒的丢下他们走了?太狠心了吧!
田珊珊认清现实的摇摇头, “我怎么舍得呢?”
“那就对了。”他硬拉起嘴角,对老婆笑笑, “她会照顾自己的,既然她要我们别牵挂她,你放心的让她去吧!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不是吗?别忘了,她还特别交代我们要好好照顾她的第一个小侄子。
“嗯!”田珊珊含着泪水,倚进丈夫的怀中,为失去了一个挚爱的亲人而伤心。
孟康霖紧紧抱着她,贬回自己眼中的热泪。
再见了,我的小妹,祝你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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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给我滚出去,我不要吃药!”翠儿从尉翔勋的房间疾奔取出,背后还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她突地擅进一个温柔的怀抱。
“又在闹脾气了!”祁鹰稳住翠儿的身子,皱着眉问。
“如果是我,我不会用‘闹脾气’来形容他。”翠儿咬着牙恨恨地说。 “他简直是匹暴怒的野马,随时都会踢伤人。”
“他有伤到你吗?”祁鹰紧张的把她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
“没有,但是迟早会的。”翠儿呈了口气, “大当家不肯吃药就算了,还把热腾腾的药往我身上丢,好险我闪得快。”
“什么?”祁鹰一听说宝贝妻子差点烫伤,直想冲进去扁人。
“哎呀!你就可怜可怜他,别跟他计较嘛!”翠几拉住他,就怕他真的会冲进去打人。
虽然尉翔勋是捡了一条命,但是伤得实在很严重,都已经快一个月了,现在还躺在床上疗养。如果这时祁鹰真的要揍他的话,恐怕他只是挨揍的份吧!
“他太任性了,这么大的人还耍性子,是该有人打醒他。孟小姐不会再回来,他也该清醒了吧!”说完,他真的跨进房间了。
“显然尉翔勋已经听见他们的谈话了,他脸色难看地瞪着他们夫妻俩。
“不高兴?不高兴你就来打我呀!只会对女人发脾气,有什么屁用。告诉你,孟小姐不会回来了!她走了!”祁鹰站在床前,无畏尉翔勋冒火的双眼,大声斥骂着。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广尉翔勋伤还没好,火气倒是挺大的。
祁鹰见他如此固执,真的气坏了,他拉着翠儿的手就往外走。
他决定了,他要请回正在京城的二当家。擎天堡需要有个头头来作主,如果大当家死都不肯面对现实,他只好请二当家回来主事了。
他带着翠儿来到书房,要翠儿替他研墨,写了封信要信差快马加鞭地赶到京城去。
“唉,希望大当家能振作起来。”翠儿看信差拿着信飞奔而去,不禁感叹道。
“我看很难。”祁鹰摇摇头, “我已经历过这种事,我知道那有多痛心!”
翠儿明了他说的是两年前丧妻时的心情。她有些叱味地擞撇嘴, “那我呢?”
“你怎样?”祁鹰故意装傻。
“如果我也离开你的话,你还会不会伤心?”翠儿难得撒一次娇。”
“不会。”祁鹰淡淡的说,存心戏弄。
单纯的翠儿看不出他眼中的促狭,她生气地离开他身边,就要往外走。
祁鹰哈哈大笑将她拉了回来。 “你先听我说完。我是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我而去的!”
“你……”翠儿这才知道她又被耍了。 “你为什么老爱耍我?”她举起粉拳捶在他的胸前。
“因为只有你才能让我这么开心啊!”祁鹰轻松地握住她的拳头,讨好地说。
“什么时候你也会甜言蜜语啦!”翠儿听在耳里,甜在心里。
“从我娶了你这个傻丫头开始。”祁鹰的话又让翠儿不满地对他拳打脚踢,不过她的花拳绣腿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他再次抓住妻子的手,然后给她深深的一吻平息她的怒气。
“不知道小姐人在哪里,过得好不好?”翠儿靠在祁鹰的怀中,忧心的说着。
他们派了许多人出去找,却都没有回音,孟小姐就像她出现时一样,平空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