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你的意思是要任着他拈花惹草喽?”石婉儿洁癖到极点,最讨厌的就是花心大萝卜,这边沾沾、那边碰碰,肮脏死了!
“这叫欲擒故纵!”霍希纭故意眨眼,莫测高深地说。
“才怪!”石婉儿压根儿不信这种方法适合套用在男人身上。难保他不会用一张舌灿莲花的嘴,说得她心服口服。
霍希纭站在阳台上吸气,眺望台北大城的纷纷扰扰,她愈来愈相信老天爷的安排。“你信不信命运?”
“命运?”石婉儿是彻底的无神论者。“没想过,我相信我摸得到、看得到的东西。命运……太抽像了,就像天汉画的抽像画,看得雾煞煞!”
“这一阵子,总觉得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催化我,带领我朝向未知的道路上走去。”霍希纭想了几天,决定去泰国度假,顺便还愿。
“就算这样,也不必急于一时啊!”石婉儿搞不懂她猴急什么。
“如果认识他,早在我十八岁那年就注定了,你不觉得太神奇了吗?”那表示其他的男人都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不会有结果。
“希纭,那太宿命论了!”石婉儿不苟同地表达意见。
“我只是说出我对爱情的感觉。”霍希纭见腆地笑。“经过这么多次失恋,不怕信缘份这东西都不行。”
“好。那送你去机场?”石婉儿看她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谢了,但我搭公车去就好。”反正是想好好厘清这些年感情上的风风雨雨,自己一个人,不是更有思考空间?
微风中,两个女人站在阳台中眺望远处的高楼,静静地感受大城市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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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钟,霍希纭提了个行李,搭上公车后前往中正机场。冷风刺骨中,机场大厅来来往往的旅客,依旧络绎不绝。
她坐在角落等候登机,隔了两个位置旁,一个年轻妈妈抱着婴儿,不断打量她。
霍希纭感受到奇异的凝视,转头一瞧,对上熟悉的脸孔,“杜心语?”大学时代风靡全校的系花,追她的人多到惊天地、泣鬼神。
“霍希纭?”杜心语抱着怀中宝宝,朝她走过去。“哇!几年不见,气质越加动人,笑容有催眠的力量哦!”
“有吗?”霍希纭摸摸自己的脸,除了黑轮多两圈、细纹多三道、鱼尾纹显而易见外,看不出气质哪里变好、笑容哪里带有杀伤力!
“有!现正恋爱中,对吧?”只有恋爱的人才会散发这样自然妩媚气息。
“呵!”霍希纭笑笑不答,她逗着宝宝说:“你……结婚啦?”
杜心语比比后排看行李的稳重老实男人:“我老公,陈扬。”
霍希纭望着宝宝大澄澄的眼睛:“挺幸福的哦!”
“可不是!过了如梦似幻的青春,才惊觉踏实最重要!”往日被男人捧在手掌心里的杜心语已逝去,剩下的是知足常乐的陈太太。
“想当年,你的风光事迹也真下少,洋洋洒洒都可以写出一套恋爱三部曲呢!”
霍希纭对宝宝扮鬼脸,逗得他张嘴呵呵笑。
“英雄不提当年勇!”从绚烂回归平淡,杜心语喜欢目前一家三口的适意生活。“从来没想过他会是我最后的结婚对象,可是,我很感谢老天爷把他赐给我。”
霍希纭瞧了瞧陈扬稳重带点羞怯的感觉,的确不是杜心语学生时代交往的类型。那时候的她,身边围绕的都是有钱帅气的公子哥,哪有乡味这么浓厚的老实人。
“不都是缘份?”霍希纭感同身受地迸出一句。“勉强不来,更盘算不来!”
“希纭改头换面了!”杜心语喂宝宝喝着牛奶,用崭新眼光上下评量她。“以前的你……可是铁齿至极,使出吃奶力量培育爱情幼苗的哦!现在,可以当生命线的张老师,开班教导学生了!”
“经验法则!”霍希纭看看手表,是出关时间了。“有空,电话联络哦!”
“好啊!”杜心语拉着宝宝的手,向霍希纭挥手道别。
新孕育出的生命,不断成长茁壮,天真的笑容数十年后即将挑战无常的现实、爱情,不也是在汰旧换新的规则里,找寻最适合自己的麻吉?
霍希纭拿起小包包上电梯,满面春风、笑容甜美,她喜欢这种谜题揭晓后的状况,轻松、自在、无牵无挂。
她闲适地在免税商店里东摸西瞧,还有十来分钟可以打发。
两尺外不远距离,却忽传来女子高音贝的怒骂声。路过的旅客不免慢下脚步,反正没事,凑凑热闹也欢喜,看又是哪家女人在念经!
只听到女子愈骂愈激昂、愈说愈难听,霍希纭忍不住从叠叠商品后往前一探,惊愕地差点没滑溜摔倒,那……不是新婚不久的楼杰跟蔡艳萍吗?
“你到底嫌什么啊!我做菜,你说味道太重;我拖地,你说不够乾净;我洗衣眼,你说贵重的要手洗。你祖妈我做得这么辛苦,你就会出一张嘴指使!”蔡艳萍一张娇脸气得扭曲变形。
楼杰站在一旁说:“有事回家说,何必大声嚷嚷?”
“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啊!你奶奶我在家里做死做活,你没掌声就算了!出国玩,我想要享受购物乐趣,你也要唠叨个不停,你是怎样?”蔡艳萍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她就是要闹得天翻地覆,让他知错认罪。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浪费。”楼杰平静地回覆她。
听到这话,蔡艳萍当不过去赏他一个耳光,怒腾腾谩骂:
“我买化妆品是浪费?你搞清楚,我可是靠一张脸、一张嘴吃饭的,费心保养显示出我对工作的重视!”
楼杰冷冷地愕视她,彷如已不认识眼前曾经机灵、风趣、讨喜的女人。
“哪像你,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被伺候得好好,在床上却半点劲都使不出!要不要买一打威而刚回家用用!”蔡艳萍一吐多日的怨气,狠狠奚落他。
楼杰原本斯文的脸变得又僵又冷。“你说够了没?”
“没!不要以为我跟你的前女友一样好欺负!”蔡艳萍露出恶毒的蝎笑。“我没那么笨!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生意我是不做的!既然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就要给我负责到底,别想给我偷人!”
“蔡艳萍!说话要有证据,不要未审先判!”楼杰一副受够她疯言疯语的气愤声调,这女人是野狗吗?见人就咬!
“证据就是你偷写e─mail给霍希纭那女人,说之前确实是你对不起她!”蔡艳萍罪证凿凿的指控。“可惜……你没脸发出去!”
“你偷看我的信箱?”楼杰气得面容青筋暴露。“那是探人隐私,你知不知道?”
“不要废话一堆,想眼旧爱复合就诚实招来!畏畏缩缩,一点都不像大男人!”蔡艳萍笑得讽刺。“也或许,你本来就不是!”
“你一定要这样丢人现眼吗?”楼杰想他这辈子最大的悔恨,就是认识她。
“这叫玉石俱焚,懂吗?我没好日子过,你也别想开心!我不会让步,更不可能成全你!”蔡艳萍冷笑两声。
这女人,从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变成上天开了他一个大玩笑。楼杰完全体会了选错老婆的苦痛,比方才火辣辣的一巴掌苦上亿兆倍!
“疯女人!”楼杰气得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霍希纭看得哑口无言、目珠子瞪得比鱼眼大,荒谬人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