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恕若寒妹妹无札,她被独孤诺骗得团团转,所以才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瞧!她都气血攻心得昏过去了……”孙平贞求情。
“嗯!念在孙姑娘及时发现独孤诺的恶行,还趁其不备将贼人击昏的功德上,本官可以不同冷姑娘计较。”县太爷还同情地瞥了冷若寒一眼,“唉!枉她生得冰雪聪明,竟然所托非人……”
“若非无意中知道独孤诺曾在万佛寺出家的秘密,民女也不致对他起疑。若寒妹妹就是太傻了,既知他已皈依佛门,还不顾名节与这男人私奔……”
冷若寒一定没想到,当初为了消除孙平贞对独孤诺的疑虑而说出的秘密,居然成了她诬陷好人的证据。
“大人!依民女之见,放贼容易抓贼难,这种十恶不赦之徒最好速速除去,免得让他有机会逃脱。”孙平贞预料独孤诺再过一个时辰便会醒来。
“言之有理……来人啊!快把采花大盗绑进囚车里!”
趁县太爷与众人忙着料理独孤诺时,孙平贞则抱起冷若寒住府衙外走去。
“独孤诺,纵使你有本事逃狱闪过这条死路,‘采花大盗’的恶名,也将让你一辈子见不得光啦!哈哈哈——”
得逞的奸笑随着马车,一路扬到了城外的五里坡。
③③③
遍体鳞伤又加上满十未进,独孤诺在惠州城的大牢里,度过了最难熬的一天。
不知寒寒现在怎么样了。县太爷说她黯然离去后就不再回来,难道说……连她也认为他是淫贼?
忽地,阶梯那端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诺哥哥!”原来是冷若寒点住官差的穴道,强拿钥匙打开牢房,“我来救你了!”
“寒寒!”独孤诺激动地与她相拥,满腔感动的下是劫狱之义,而是她对他的信任,“我以为连你也不相信我,已经弃我而去了……”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这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冷若寒心疼地审视他的伤势,那颗已长出寸发的光头,显然挨了不少棍子,“他们居然如此对你?乡民愚昧也就罢了,那昏官怎可罔顾人权,任大家动以私刑?”
“被害者家属激动的心情,我可以体谅、”独孤诺抚着她的愁容,笑了笑,“只要有你的支持和信赖,我什么也不怕了!”
“你……”若非自己一意擒贼,也不会害得独孤诺落此下场,而他却无半句怨言,冷若寒更是歉疚了,“走!我们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以为府衙胆敢只留一名官差守住我这‘采花大盗’?”他晃晃手脚上的铐子,“钥匙在县太爷那儿,这副刑铐乃用纯钢打造,绝非一般利器能截断,除了碧寒剑……”
‘碧寒剑?”冷若寒愣了愣,悔恨的泪立即落下,“都是我不好,不但害你蒙受这不白之冤,连姐夫的碧寒剑也被人家窃走了……”
平贞姐姐说,她在背着自己匆匆出府前,那把放在房里的宝剑早不翼而飞。
“这不是你的错!”他温柔地为她拭泪,安慰道,“你我都中了迷魂散,才让敌人有机可乘。”
碧寒剑被偷,他并不意外。整件事显然有人在暗中操控,所以纵使撇下无辜的嘉州百姓不管,他们当真能安然无忧地远走高飞?
不!照这缜密的布局来看,对方若不置他于死地,恐怕是不会罢手了。
“一定是欧阳飞!”冷若寒的猜测很直接,“这淫贼既阴险又没种,他想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你一人去扛!”
独孤诺也这么认为。可恨的是,欧阳飞的迷魂散实在太厉害了,以致能够让他三番四次得逞。
“寒寒,孙姑娘知道你来劫狱的事吗?”陈师爷曾说,她们俩是一道离开的。
“我怕平贞姐姐担心,所以趁她外出时溜出来打探你的消息……”冷若寒担忧地说,“还是我去逼那昏官,要他把钥匙交出!”
“不!倘若误杀地方父母官的话,可是死罪一条啊!”独孤诺拉她坐在石床上,劝道,“听话,我不准你为我再闯下滔天大祸;老天有眼,一定会还我公道的。”
“可后天就是你行刑之日了,你怎么能老神在在说那些空话?”她真急死了,“劫狱我都敢了,还有哪条滔天大罪不敢犯?如果拿不到钥匙,我明天就劫刑场……”
又来了!他最怕的就是她的急躁个性。
“不行!县大爷惟恐生变,安排了数十名弓箭手在场防守.我不能任你冒这个没把握的险,何况还有个欧阳飞在暗处。而且我身为独孤家的人,绝不能知法犯法……”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人家都要砍你的头了呀!
独孤诺明白她想说什么,紧接着打断:“除非你亲自快马跑一趟大凉山,只要请来简大侠,县太爷或许会给我翻案的机会。”
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冷若寒,如果能将她借故支开,那么他就无后顾之忧了。
“对呀!姐夫响叮当的名号,连益州知府都敬重三分,我怎会给忘了呢?”
不过说来奇怪,数天前她曾派人送信去请雪儿姐姐,照理说也该有回音了,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么……这玉佩你留着!”她掏出胸前的玉石,“希望能助你躲过这一劫!”
“这不是你的护身符吗?”独孤诺听她提过玉佩的传奇,连忙推回。
“我坚持你戴上它!”她硬将玉佩挂在他颈上,眼眶一红,“这样我才会安心……”
“好吧!那玉佩我收下了。”独孤诺紧搂着她,下巴在她额上磨着,“几天没抱抱你了,你身上的这股幽香还真令我怀念呢!”
“这是娘亲自调制的‘百花迷香’,擦在身上可使皮肤更细致光滑……”她从袖中取出一只绿色瓷瓶,“不然,我把这瓶子也留下,你若想我的话,可以随时闻一闻。”
“的确很香!”他深吸一口,开玩笑地说,“不过这特殊的香气,很容易引我起邪淫之念的,还是别送我为妙吧!”
“哦?”冷若寒揶揄,“我也给了平贞姐姐一罐擦在身上,你怎么不会对她发情?”
“她不同!孙平贞身上的臭汗水味,已浓重到连十斤的百花迷香都掩盖不掉……”
独孤诺的笑意突然僵了一下。
对了!那绿衣女子身上的气味,不也是和着狐臭的变味香水,难道她是——孙平贞?
第九章
自从姓孙的跟了他们之后,他与寒寒就误会不断,而且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欧阳飞就在哪儿落脚犯案。现在联想起来,孙平贞极有可能与他是一伙的!
不过,此时井不宜道出他的推论,否则寒寒心急之下跑去兴师问罪,岂不徒惹麻烦?虽然不明白欧阳飞为何一直居于幕后,但独孤诺十分肯定,只要他一“死”,那淫贼即会毫无忌惮露出形迹了。
“诺哥哥,你怎么了?”冷若寒察觉他脸色的凝重。
“寒寒,能否答应我三件事?”独孤诺轻捏她的颊,“第一,别让孙平贞知道你去求救兵的事;第二,天丝软甲务必要穿在身上以防暗算;第三,如果——我真的遭遇不测,你一定要坚强活下去,好为我报仇……”
“不难说不吉利的话!”她抗议地捂住他的唇。
“我只是说万一,瞧你吓成这样……”为改变气氛,他故意点点她乍然泛白的唇,“好啦!在你出发前,可以给我一个小吻吧!”
“诺哥哥……”突然间,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