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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诺幽幽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竹舍里,而眼前正有一位白眉。长胡须老头儿直冲着他笑。
“我怎么会在这里?”全身一阵酸痛,他根本站不起来,“前辈是……”
“祁笃君——蜈蚣岭的万毒之祖。”祁笃君递过来一碗汤药,示意他喝下,“你受黑阴掌所伤,毒气已被我逼出,下过两三日之内是提不起真气了。”
“黑阴掌?”独孤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我什么时候中黑阴掌的?”
“看来下手的人很高竿,你居然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祁笃君不禁为他枉费空有一身好功夫而感叹,“幸好若寒送你来找我,否则黑白无常早拖你去阴间报到了!”
“寒寒她人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一提起冷若寒,他的语气马上变得很焦急。
“受伤了哪能把你拖到这里?不过……”祁笃君指指自己的胸口,“这个‘地方’就很难讲了,我看没有千疮。至少也百孔了。小子,你很厉害喔!女人一个接一个玩,我外孙女居然还对你死心塌地……”
“我要见她!”独孤诺心中一阵悸痛,“我必须跟她解释,我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她不会听你解释的!”
“不必解释!与祁笃君同时出口的,是冷然立在门口的冷若寒。
“看吧!我就说她不会听你解释的。”祈笃君一副料事如神的得意相。
“老怪物!”冷若寒回以严厉的眼神,示意他马上闭嘴。
“你们小两口有话好好说,我出去便是。”临去前他又回头补充,“若寒呀!如果他敢欺负你的话,外公我随叫随到。”意指他人在不远处。
“没想到抢先你一步拿走碧寒剑的,竟然是你外公。”聪明的独孤诺一眼就看出他们祖孙俩间一定有段误会,“我猜他没有恶意,只是借机想看看你。”
哼!这家伙都自身难保了,居然当起和事佬?
“寒寒,为什么不转过头来看着我?让我送孙平贞回房的人是你,要我为她运气疗伤的也是你,可是听外公的意思,好像你对我很不能谅解……”
外公?这个名词她都不屑叫了,独孤诺就已经拍上那老怪物的马屁?
“住口!”冷若寒恼怒地一拍桌,“你不是要和平贞姐姐成亲了吗?何必还假惺惺地外公长、外公短地叫着!”
“谁说我要娶她了?”独孤诺气呼呼地说,“只怕那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吧!”
“你……你敢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她痛心地低喊,“你跟她在床上的龌龊模样,我全看见了!”
“寒寒!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跟她……”独孤诺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切全是孙平贞搞的鬼!”
“搞鬼?她一个弱女子,能强迫得了你一个大男人吗?”冷若寒撇过头去,不想再看他,“你们所上演的那一幕,既肮脏又下流,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不管你信或下信,至少听我说完!”独孤诺激动地说,“那天晚上我帮她运功疗伤,没多久就觉得头晕脑眩、眼皮沉重。我直觉到自己可能中了迷魂散,虽然想逃开,但体内的真气竟像被抽了出去般一点一滴地地掉,接着就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已在蜈蚣岭。我怀疑,这是……”
“不可能!”冷若寒打断他的话,“平贞姐姐若身怀武艺,又怎会受尽剧毒之苦?而且她要是有害你之心,为何不早点动手?只怕你刚刚所说的一切,全是为了开脱自己的风流账而编的谎言!”
“我并没有说是孙平贞暗算我的呀!”然而令他更生气的一点是,寒寒居然宁可相信那个女人,也不肯相信他?“凶手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你所说的什么龌龊事,我独孤诺可向天发毒誓——我绝没有做过,否则愿遭五雷轰顶、不得善终!”
“你……”望着他定定的眸中闪着受尽屈辱的火簇,冷若寒真的下知该相信亲眼所见,还是相信他的话。
“依我看,问题也许全出在那个孙平贞身上,你为什么不试着给阿诺机会证明?”
躲在门外偷听的祁笃君,终于按捺不住跳出来说话了。
“老怪物!你好没品!”冷若寒早知他在外头站好一会儿了。
“前辈……”独孤诺意外自己能得他信任,连忙投以感激神色。
“人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就让他喘口气儿休息嘛!”祁笃君朝他一笑,“就冲着你叫我一句‘外公’,你爷爷我会想办法还你一个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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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过后。独孤诺果然恢复了九成功力。祁笃君慷慨送他一颗“奇异果”服用,这灵药不仅可助伤势复元,更能增进内力修为。
“多谢前辈相救,晚辈铭感五内……”一番运气后,独孤诺作揖致谢。
“啐!什么前辈晚辈的!”祁笃君的烟杆儿不留情地敲他一记头,“你都快成我孙婿了,还不改口叫外公?”
“外……外公!”他顿了顿,苦涩地说,“只怕我没那个福分,寒寒到现在还不肯理我……”
“你知道吗?其实世上最会‘装蒜’的不是水仙而是女人!我自己外孙女的那点小心服,我还不清楚吗?”祁笃君可拿乔了,顺势坐在椅子上,说,“如果你愿意把这包穿肠毒药吃下去,忍受个一盏茶的时间以示诚心诚意,外带给我磕三个响头,你爷爷我马上让她回心转意!”
“别说三个头,十个头我都磕!”独孤诺抢过药包吃下,并且认真地磕起头来。
“够干脆!”祁笃君可乐毙了,“成人之美”的善事他最爱做,何况是自己的外孙女,“你等着,我马上把那丫头叫进来……”
吃下去的毒药并没有如其所言的可怕,只是片刻后,独孤诺渐渐觉得体内生起一股燥热。
“莫非毒性开始发作了?”正自忖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推门而入了。
独——”冷若寒焦急的神色,在触及他欣喜的表情后,转为一层骇人寒霜,“死老怪物,你下是说他吃了你的毒药,怎么现在还能面色红润地站在那儿?”
“我是给他吃了毒药啦!”随后而至的祁笃君解释说,“他吃了我的‘意乱情迷散’,如果半个时辰内不做‘那档子事’发泄药力的话,体内的春药很快就会转成剧毒,到时候,这个风流鬼就会七孔流血而亡,岂不是更称你的意?”
“外公,原来你……”独孤诺乍然明白他的苦心。
“谁说要他这么早死来着?”冷若寒气得直跺脚,“他还有好几笔账欠我没还哩,把解药拿来,快!”
“解药?”祁笃君搔搔头,为难地说,“现成的解药我没准备耶!不然你帮外公盯着他,我到后山去采药草,也许明儿个能赶得及配出来……”语罢,他人已落在数丈外。
“老怪物!”冷若寒才想追出去,独孤诺一个踉跄让她又马上回头,“怎么样了?你很难受吗?”
尽管嘴巴说多恨他,但眼眸中的焦急与关心,已泄露出她最深的情感。
“寒寒!你总算肯跟我说话了……”独孤诺虚弱地苦笑。
“别说话,保留真气压住毒性的发作。”冷若寒终于撤去冷漠的防护罩,将他扶坐在床沿,“我去追老怪物,不信他身上会没有解药!”
你一追去,不就没戏唱了?
独孤诺忙扣住她的玉婉:“既然外公执意要出这口气,怎么可能让你找得到人?我惹你生气、惹你伤心,这些惩罚也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