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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吗?”他边嘲讽边走向她。

  刘文清无助地瞪视着他,双眸中蕴着强烈的震惊与浓浓的自怜,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竟然如此伤害她。

  聂昊天一语不发地伸出手,轻抚着她稍嫌苍白与瘦削的双颊,心中那股强烈的爱怜与不舍,让他瞬间顿悟:尽管怀疑她的背叛,尽管不再相信她的说辞但他明明白白地知道,他是不可能放得下她的。

  她早已随着每次的呼吸与心跳,深深地钻入他的皮肤、他的五脏六腑,成为他的一部分,让他怎么也舍不下,离弃不得。



  他爱她啊!是的,就在这个时候,他才深深体认出自己是爱她的,他爱她爱到不在乎她的背叛、她的欺瞒,只除了她怀孕这件事。

  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能平心静气地对待那不知父亲是谁的小孩,尽管小孩是无辜的,但他就是没有雅量。

  似乎感受到他眼中的温度,刘文清拉着他的手,贴在她胸口上,眼中盈满泪水地望着他,“这是你的孩子,相信我。”她渴求他的接纳。

  现在的她,已顾不了仅有的自尊,只要他承认这个小孩,她决定留下来,就算居妾也无所谓,只要他相信她。

  迎向她渴求的目光,他淡淡开口道:“知道吗?我从没这么在乎过任何一个女人,在乎到尽管被她背叛了也还是要她。”

  刘文清闻言,心已冷了一半,但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勇敢面对他给她的宣判。



  “拿掉他。”他寒冰如珠般说出这三个字。

  “什么?!”她尖锐的嗓音充满反指责。

  “拿掉他。我可以不在乎以前的事,我们从头开始。”

  “拿——掉他?”她的表情怔忡无神,泪水却像决堤的河水般奔流而下。“你要我——拿掉他?”

  “没错。”

  她无力地放开他的手,“你认为拿掉他,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吗?”

  聂昊天没有回答,只是用目光紧紧锁住她,明白表示着自己的坚定意念。

  最后,她心灰意冷地放弃了。“说到底,他就是不相信我。”随即,讥讽的神首次出现在她脸上。“这重新开始,也包括了天承公主吗?”

  聂昊天闻言愣了一愣,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他同意娶天承的事。但对上她满是指控的眼神,他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知道,当他开口要与她重新开始的那一瞬间,他便已决定不管如何,也要推掉一时意气用事惹来的麻烦。这辈子,他只要她一人。

  但现在能说什么呢?事实就是事实啊!

  他歉然地回望她,两人就这么静墨良久,直到聂昊天无言地黯然地转身离去。

  ********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婉儿端来晚膳,才将刘文清由绝望的深渊中唤醒。

  “小姐,用膳了。”婉儿语带哭声地开口。刘文清游离的目光,因她的出声而慢慢转向她。

  “小姐——”看着双眼无神的主子,婉儿红肿的眼又开始流泪。

  “用膳?对,我得吃饭,为了肚里的孩子,我得吃饭。”她掀被下床,婉儿连忙上前扶她就座。

  才举起筷,刘文清发现桌子上另一侧摆了一碗汤药,“这——”她看向婉儿。

  婉儿捂拄口,流泪不语。但刘文清已明白的那药的用途。

  她就这么举着筷子呆滞地坐了好半晌,忽然像是看开了似的笑了起来,“原来他下午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呢。”

  “小姐——”

  刘文清没有回应她,只端起饭吃着,但唯一的配菜,只有自己的泪水而已。

  没吃几口,她便放下碗筷表示吃饱了。举手阻止婉儿欲出口的劝说,她先开口道:“婉儿,这些日子来受你多方照顾,真是谢谢你了。”

  “小姐别这样说,服侍小姐是婉儿的责任。”

  “唉!前些日子我发觉你和聂震很合适,才想找一天跟昊天提一提,哪能知——对不起,尽到做主子的责任,让你有个好归宿。”

  “小姐,你快别这么说,你的话让婉儿听了好害怕啊!”婉儿惊慌地拉住她的手,怎么小姐今晚的话,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让她听了好不安。

  “傻丫头,有什么好怕的呢!”随即,她叹了口气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看来,是留不住他了。”

  “小姐——”刘文清指了指面前的药碗,“其他的收下去吧。你也下去休息了,别再过来,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是。”虽有些犹豫,但最后婉儿还是顺了主子的心意,退了出去。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离去,要再见主子,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第十章

  送走了李晟,聂昊天没有回晋王府,而是带着聂震进宫,去谈与天承取消婚约一事。但答应容易反悔难,直到傍晚,仍是无功而返。

  就在他们才接近王府时,便发现整个府邸灯火通明,似乎有事发生。他们加快脚步,才一进门说被王总管拦下。

  “少爷,不好了。”

  “什么事?”

  “少王妃她——她——”唉!这丢人的事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一听与刘文清有关,聂昊天着急地催促道:“快说!”

  “少王妃失踪了。”

  “什么?”聂昊天惊愕之余,大步赶回苍松楼,聂震与王总管紧跟在后。

  “砰”的一声,他大力推开房门,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只有婉儿边哭边收拾着刘文清的衣物。

  “清儿呢?”他急扳着婉儿的双肩问道。

  婉儿没回答,只是把眼光看向房中映的紫檀圆桌上。

  聂昊天顺着她的目光上前一看,只风一个空碗与一封信静静地躺在战术上。他微颤地抽出信纸,信中什么也没多写,只留了袁宏道的“妾薄命”给他。

  落花去故条,尚有根可依,妇人失夫心,含情欲告谁?

  灯光不到明,宠极还心变,只此比蛾眉,供能几回盼。

  看多自成故,未必真衰老,辟彼数开花,不若初草生。

  织发为君衣,君看不如纸,割腹为君餐,君咽不如水。

  旧人百宛顺,不若新人骂,死若可回君,待君以长夜。

  随着映入眼中的文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最后脚下一个踉跄,听跌坐在椅上。

  “少爷!”聂震上前扶住身子猛打颤的他。

  “织发为君衣,君看不如纸,割腹为君餐,君咽不如水。”聂昊天喃喃自语,“我没有——没有啊!”他没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竟是如此的一个人。

  “少爷。”跟着少爷至今已十八年,聂震从没见过他这么慌乱无助表情。

  “走了——她走了。”聂昊天涣散的目光投向聂震,颤声问:“你说,一个弱女子能去哪儿呢?何况她还怀着身孕——”

  婉儿一个上前打断他的话,“没了。”她拿起桌上的空碗,将碗口朝向他,“奉你的指示,孩子没了,没了!”

  聂昊天白着脸看着空碗,一句话也说不来。

  “我家小姐是那么的爱着你,又怎么会背叛你,而你却——”

  她猛吸着气以平抚内心的激动情绪。“是你,是你杀了自己的骨肉,是你!”

  她压抑不了满腔的愤撼疯了似的动手捶打着他。

  “你逼走了我家小姐,让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让她连婉儿都不要了——是你——”

  聂震连忙抱住她将她拉离主子。

  “还我啊!还我一个小姐——还我啊!”她哭得虚脱地瘫软在震的怀中,口中频频哭诉着刘文清的不平与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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