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擎光拉着新晴的手站起来。「走,去你们报社。」
总编大哥看到失踪一天的新晴安然回来,马上合掌向天膜拜,「新晴,没想到你还活着,我已经接到五通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的电话。」
「可惜,我拒绝那种死法。这位是我的朋友,苏先生。」蓝新晴轻巧闪过总编大哥,然后蹲到他的办公桌下面摸索。
「新睛,你又在我桌子底下搞什么鬼?」总编跟着新晴蹲下来看。
找到了,蓝新晴扯下用信封包得扎实的小包裹,站起来拿给她后面的擎光。
[那是什么?」总编对他的桌子底下变出的东西感到好奇。
「独家。」蓝新晴卖关于。「总编大哥,明天留两千字的头版给我,保证又会跌破众人眼镜。喔!对了,那六个保身符就永远送给我,你要就叫大嫂再替你去庙里求新的。擎光,我们回去。」
「等一下。」蓝新晴回头看着叫住她的总编大哥。「新晴,昨天有一位叫张敏如的人来找你。]
蓝新晴愣了一下,然后问:「她有说什么事吗?]
「没说,不过她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总编回想昨大的情形,立刻更正。
「不,应该说很不好。」
总编大哥的话让蓝新晴和苏擎光互看一眼,苏擎光拉着新晴的手说:「走吧,反正顺路,去看看她也好。]
第八章
经过好几天的考虑,张敏如才鼓起勇气去找新晴,很不巧,新晴的主管说新晴一直都没有和报社联络,他们也正担心她的安危。
张敏如失望地回家,坐在装潢仍像新房,却空荡荡的房子里叹气。
电铃响了,这时候会有谁来呢?张敏如无精打彩地前去应门,没想到和她绝交多年的新晴竟然站在她面前,而且连擎光也一起来了。
苏擎光向张敏如轻松说道:「不请我们进去吗?」
「太意外了,快请进来。」张敏如心里一方面感到不安,一方面觉得高兴,她双眼湿热地请贵客们进门,进了屋里以后,她又忙着端茶送点心。
「敏如,不用忙了 我们是顺便过来坐一下,马上就走。]说话的仍是苏擎光。
「不忙,你们都是第一次来,很难得的。]
[你去报社找我有事?]蓝新晴并无久留的意思,所以开门见山。
奇怪!见了敏如,新晴才发现过去的怨还没完全消化,还有一些哽陈在心里深处,原来人们嘴上说已原谅和遗忘经常是和心里的想法相违背的,所以刚开始的交谈是公式化而且带有距离。
张敏如点头坐下。[新晴,我终于想通你为什么不肯理我了。我向你道歉。]
蓝新晴甚为意外,她认识的敏如是不会轻易跟人认错说道歉的。蓝新晴黑眸专注地凝视敏如郁结憔悴的脸庞。擎光说过她嫁给章智人,但看来,姻婚生活并没有带给敏如应有的朝气和快乐。
张敏如发现新晴在看她,勉强提起嘴角笑了笑,笑容让她看起来更加凄楚而哀怨,善良的新晴终于不忍,心结也一下化散。
「敏如,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没关系,你说说看。」
蓝新晴的关切让张敏如惭愧,她双眸凝视着满怀自信的新晴,诚挚地说道:
「新晴,你最近的名气很响亮,但要记得,随时随地都要多加小心,最好像今天这样,身边一定要有人陪着。]
蓝新晴听了敏如的话,微笑的脸转为严谨。「敏如,你的话听起来不单纯。]
[你果然是观察敏锐,精明干练的女记者。」张敏如赞道。「因为我亲耳听到智人讲电话的时候,说到一定要叫你好看。]
「哦?为什么?新晴又没有得罪他。」苏擎光剑眉马上竖起,先代新晴不平。
张敏如摇头,深深叹了口气说:「新晴前几日不是写了一篇「杏林之耻]的报导,你们知道那家医院出资最多的幕后老板是谁吗?就是隔天被新晴提到的邱立委。」
蓝新晴忍不住大声叫道:「又和他有关系!]苏擎光却没说话,蓝新晴回头问:[擎光,你在想什么?]
苏擎光摇头:「只是想起几件奇怪的案子。」
张敏如并没有注意听进擎光和新晴简短的对话,她继续说完:「报导刊出当天,医院就来了一批调查员搬走好几车的病历和帐册,然后卫生署公文跟着到达,勒令医院马上停业,新晴文中报导的医生也被吊销医生执照。」
「敏如,那位医生泯灭良知从事不法勾当全都是事实,这件事你不能怪新晴。]
苏擎光护着新晴说。
张敏如急忙摇头否认:「请不要误会,我感谢新晴都来不及怎会怪她。]
[敏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自知此事不可能善了的蓝新晴必需句句间仔细。
「我早就和章智人在打离婚官司,新晴那篇报导对我的官司很有帮助。]
[什么!你和智人结婚才一年就要离婚。」苏擎光大惊小怪地叫道。
「邱立委如果是坏蛋,宁和邱立委同为虎狼的章智人是什么?混蛋。对,他是混蛋。」张敏如冷哼一声。「你们想想,开医院要不少本钱,章智人上哪里拿这笔资金?」
「不是你爸爸投资的吗?」有钱的丈人帮有才情的医生女婿开医院,这好像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蓝新晴说。
张敏如全盘托出。「医院是买人家设备好,经营不善转售的二手医院,那不能慢慢给,而是一下要拿出巨额的现金来付。章智人曾偕我回娘家设法,但那混蛋在外面花天酒地的风声早传进我爸妈耳里,老人家也听说过邱立委不是简单人物,劝他打消念头,那混蛋不晓得仗着谁的胆,竟然当场和我爸妈翻脸,害得我再无脸回娘家去。新晴,我真的很后悔爱上这种男人,他骗我,哄我拿掉过两个孩于,结婚后干脆「明讲”十年内不许怀孕。」张敏如眼里泛着薄薄的水雾看着新晴。「新晴,我想这是我的报应。」
蓝新晴摇头,不知该怎么安慰敏如了。
张敏如重重叹了口气,点头继续说:「那个人,看钱很重,五元十元他都计较,我陪嫁的私房也都给他拿走,跟他在一起我快疯了。对不起,我本意不是要跟你们抱怨这些的。我近日一直很认真在看新晴的报导,实际上,邱立委是这家医院的最大股东,他用人头当董事长,私底下还从事不法交易。」
「你说的不法交易是?」苏擎光和蓝新晴很有默契地同时发问。
[毒品买卖。」张敏如低声发誓她没有乱说。[我曾经看到智人带了一大包白粉回来锁在保险箱里,他说那是医院要给癌末病人用的。当我是三岁小孩,当药品用的海洛英不是要严格管制?如果是合法的,何必威胁我不可以说出去。」
章智人和邱立委也利用医院走私毒品!简直漠视法纪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等等,」蓝新睛按着额头。「你们不是要离婚,难道还住在一起?」
[我无法将他赶走,又不甘心房子让他霸住,只好等离婚判决下来再决定去留。]
此时,蓝新晴已经十分同情敏如了。她拉着张敏如的手说:「敏如,你如果需要帮忙,随时说一声。我和擎光有很多朋友,这些朋友聚合起来时,力量之大绝对不是你能想像的。」
张敏如脸上露出倔强神情。「新晴,你自己都自身难保,我怎敢奢求你们帮忙。新晴,我再强调,你要事事小心。]